574782

“大小姐……”想蓉有些愧疚，但又不知如何言说，只叫了程瑾一声，便又不再说话。

“好了，先去办正事要紧，其他的等我们回去再说。”程瑾将想蓉脸蛋上挂着的泪水擦去，又掸了掸她腿上沾着的灰尘。

云艺老远便看见了程瑾和想蓉来了，那模样，那气势，分明像极了那亡国公主，云艺心中一惊，但依旧是迎了上去，“大小姐。”

程瑾点点头，示意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云艺便会意，带着程瑾到了厨房后面的一处假山后，“大小姐，这里很少有人来。”

“想蓉，”程瑾看了一眼身后的想蓉，这件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是想蓉也不行，“你先回瑾园。”

“大小姐？”想蓉还以为程瑾让她回去是因为不想让她们母女两人再出现分歧，但想蓉也知道，若是不当面说的话，怕是这心结很难解开，“奴婢也想留下。”

“想蓉！”程瑾还未开口，云艺便开口教训着，“怎能这么忤逆大小姐！”

程瑾抿唇，再看向想蓉，想蓉低着头，默默的作揖，转身离开了假山处。

“大小姐，是不是想蓉做错了什么？”云艺拘谨的看着似曾相识的程瑾，缓缓开口，似是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候。

“云艺，为何这么对想蓉？”程瑾心中有太多的疑虑没有解开，更像是一道道网将她网住一般，她有些透不过气。

“大小姐？”云艺不知道程瑾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亦或是不知道程瑾为什么会这般问她。

“我听想蓉说了她小时候的事情，”程瑾眸间一如从前的那个萧楚瑜，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冷静，“你……”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和从前那个云艺不一样了，程瑾没有开口，而是在心里默默的问着。

云艺对上那一对闪亮的眸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信任程瑾，大概是她长得像极了那个公主。

随后缓缓开口，“那年前朝先皇准奴婢伺候小公主，那时候小公主才刚刚十岁，我也不过十二岁……后来，小公主十四岁，奴婢十六岁，那场逼宫……”云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的悔恨和惋惜渐渐浮上，“公主将奴婢锁在寝殿里，而后就去了城墙之上，奴婢跑不出去，只能在寝宫内着急。”

程瑾忽而一叹，乱了云艺的思绪。

“后来，等有人搜查宫殿的时候，奴婢就被带了出来，那时候，听说公主已经死了……奴婢还去城墙上寻找公主……”

云艺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哽咽着开口，“他们说公主是自尽的，手中还握着前朝先皇的佩剑，那眼中还带着恨意……奴婢随着公主的灵柩去了皇陵，守了三年。”

程瑾心中一紧，听着从前的故人讲着自己死去的消息，竟然是那样的难受。

“最后，先皇带着太子来看过几次，三年守完以后，先皇便让奴婢回宫，那年大赦天下，宫女之中满了十八的也可以出宫，奴婢就在出宫的名单中。”

“出了宫门，奴婢便决定要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家，再生上一个好男儿，将来能替那个小公主报仇……”

程瑾再也忍不住泪水，她看着云艺眼中的仇恨，像是在说尽心中所有的愤怒。

“公主？”云艺也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眼前的程瑾分明就是那个小公主，还是这般的年岁，与她死去的那年一般模样。

“公主不要哭，公主……”云艺环住程瑾的身子，程瑾哭的更加厉害，一声一声的唤着，“云艺……云艺……”

当年的那个小公主也是这么唤她的，云艺……云艺……多么熟悉的名字……

过了片刻，云艺才恍然惊醒，自己是在程家，而面对的是程家的大小姐，程瑾。

这才慌慌张张的察觉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忙跪在地上，“大小姐，奴婢该死，奴婢怎的提起了那些旧事……”

程瑾也缓缓回神，眼前的云艺已经是个老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

程瑾突然想将这些年心中压抑着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只因为她相信眼前的云艺，依旧是当年那个追随她的人，“云艺……其实……我就是萧楚瑜啊……”

云艺抬起头，看着程瑾脸上的坚定，与那萧楚瑜的脸渐渐重叠，喃喃着，“公主……是你吗？”

程瑾将云艺扶起，“云艺，你看，我还是当年的那个萧楚瑜啊……”

“我还是喜欢你做的不成样子的桂花糕，还是喜欢你送来的烧兔肉，还是喜欢……”程瑾一想到早已经物是人非，吸了吸鼻子，“云艺，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云艺早已经听傻了，她从未想过人死还可以复生，还可以这样的站在她面前，当年的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像是一瞬间就将她们从前的记忆拎了出来，放在眼前。

“公主……公主……你是公主……”云艺从未想过，兜兜转转，还可以再见到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做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