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跪在地上的柳采青脸色刷白。

找，找到了，居然被找到了…

“谢谢世子爷相信晓得，谢世子爷饶小的一命。”

顾慈挥了挥手，忽而便站了起来，微微抬脚，白色的翻云靴微落，便踩在了那丫鬟的手背上。

看上去是轻轻的踩在，其实那力道非常的重，以至于那丫鬟撕心裂肺的想要叫出声，却被小九“咻咻咻”的点住了哑穴，愣是惨白这一张脸，叫不出一个声来。

“我记得，这丫鬟，是你身边的吧。”

顾慈居高临下的看着柳采青，脚尖微提，挑起她的下颚，嘴角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是…可是妾身并不知道她会这么做，世子爷，您要相信妾身啊，合颐是妾身一手带大的，妾身怎么会对她下手，更何况是在世子爷你的面前。”

“噢？那难不成，是这丫头看合颐不爽？”

“妾身、妾身不知…”

柳采青咬着牙，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是万万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差太远了。

都是沈凝香，都是沈凝香那个贱人，她就是个变数！

“是…是老奴，一切都是老奴做的，与柳夫人无关。”

突然，那本是跪在柳侧妃身后的老嬷嬷，抬起头，双眸中闪过一抹愤恨。

柳采青一愣，那是她奶娘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呢。

“奶娘，你胡说什么？”

“事到如今，老奴也不想再瞒着了，夫人，我知道你护着我，可是不能因为你护着我，就委屈了你自己，你对小小姐那么好，不能因为老奴被误会。”

那老嬷嬷声情并茂的说着，双眸中似有泪花闪烁，沈凝香翻了个白眼，这主仆都一个德行，都是会演的，这若要放到现在，恐怕连容嬷嬷都要让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时待你不薄啊。”

柳采青咬了咬牙，双眸中的泪水倒是真的了，因为她知道，今天这奶娘，估计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噢，那你倒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做？”

“没有谁，老奴也是一时糊涂，没想开，把气撒在了小小姐的身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世子爷要罚要打就冲着老奴来吧，夫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顾慈眯了眯眼睛，今天这黑锅，是有人给背了去了，他暂时也不好公然与尚书府为敌。

冷哼了一声“你就是这么教你的人的？”

“世子爷，妾身真的不知，如果早知道，妾身一定好好教训她们，也不至于害的合颐…合颐…”

柳采青哭的凄惨可怜，一颗颗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可是世子爷，奶娘照顾了采青这么多年，采青求你了，放她一条活路吧，采青一定好好管教她，求您了世子爷。”

柳采青说着，不断的磕头求饶。

这*，寻芳阁鸡飞狗跳，柳采青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沈凝香知道，她一定会怀恨在心，不会就这么算了。

也不想再继续看下去这早就知道结局会如何的闹剧。

提着裙摆便走了出去。

清冷的庭院中，青石板的地板上，斑驳的洒着月光，衣服上的污秽已经有些干涸了，隐隐的发臭。

到这才不过短短两日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屁股上的伤也没算好，今晚这么一折腾，恐怕又裂开了吧。

屋子里是柳采青的求饶声，伴随着那嬷嬷的哭声，只是顾慈一贯清冷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站在这里做什么？”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

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场景，她虽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可是一想到那歹毒的女人居然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手，心里便狠的痒痒，可是一想到顾慈会将那嬷嬷和下毒的丫鬟如何，心里却又有些不忍，因为，那些都不过是替罪的羔羊，都是替真正的凶手背着黑锅的可怜人。

“不忍心？”

“不。”

顿了顿，沈凝香说道。

“她们该死，这是她们罪有应得，只是…”

顾慈挑眉，绕到她的前面，微微低垂着脑袋，对上她的视线。

“只是什么？”

“只是你我心里都知道，真正指使这一切的人是谁，而你却不能因此就对付她。”

顾慈突然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手撩起她的一截秀发，放在鼻尖轻嗅。

“不是不能，是时机未到，沈凝香，你要知道，没有人能指使我顾慈做什么，也没有人敢对我呼来喝去，更没有人敢…直呼我的名字。”

突然冷掉的声线，让沈凝香微微一顿，然后微微勾起红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