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合颐点头，拉着她的小手，巧秀在前面带路。

王府里人丁单薄，目前只有顾合颐一位小郡主，王妃在学识方面并没有苛刻她，专门请来了私塾先生教她读书识字，说是私塾，还不如说是顾合颐专门的老师。

途中沈凝香了解到，起初这个先生也是尽心的教导小小姐的，后来知道她在王府里不受宠，就有点疏忽。再加上柳夫人的买通，对小小姐更加苛刻。

沈凝香越听越气，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今天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先生，是怎么对待她的合颐的。

一路到私塾，先生已经在那里等着。

沈凝香远远望去，见那先生头发花白，留着长胡子，板着一张棺材脸，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

他桌案上，摆着一把戒尺。

巧秀也看到了那戒尺，忍不住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奴婢以前偷偷跟着小小姐来私塾，那先生总是早早的在那里等着，让后见小姐来了，就说小姐没规矩，无故迟到，然后就是戒尺打，还罚小小姐抄书，抄不完，不许回家。”

“渐渐的，王妃就觉得小小姐顽劣不堪，蠢笨不知上进，就更不喜欢小小姐了。”

沈凝香面色一沉，拉着合颐进去，“巧秀，给我搬张桌子来，本妃要看一看这位先生，有没有足够的学问，来给小小姐上课。”

巧秀答应一声，有人搬来桌椅，沈凝香坐在合颐身边。有书童上来把合颐的书本放好，沈凝香顺便要了一套。

那先生的脸色一遍，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什么，向沈凝香拘礼道“世子妃来听老朽的课，老朽深感荣幸。”

“别废话，开始吧。”

“额…是。”

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烟的娃，一样都没礼貌。

那先生坐回上座，拿着书，闭着眼睛开始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合颐见先生没有像以前一样责罚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扬声跟着先生一起读书。

他念的很慢，边念边摇头，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合颐也学的认真。只有沈凝香深深皱起眉头。这什么啊？孔子？大儒？学这些有个毛用？

古人就是古人，怪不得顽固不化愚昧不堪。她随手翻了翻合颐面前的书，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这都是什么？

《大学》，《中庸》，四书五经？

看着这些书上有合颐生涩的字迹标注，沈凝香喊停。

“颐儿，这些是怎么回事？”

顾合颐看了看她手指的地方，想了想道“上次我背道了这里，后面的还没背……”

说着，见沈凝香的脸越来越黑，顾合颐赶紧抱着她的胳膊道“娘亲别生气，合颐错了，合颐今天一定可以背完的。”

沈凝香看着她，合颐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开始学香这些？还要通通背下来！这简直就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嘛。

虐待儿童也没有这样的。

怪不得一说去私塾，合颐脸都变了。

沈凝香深深的吸了口气，刷刷刷把书本都撕了个粉碎。

拉起合颐就往外走。

“合颐，我们回家，这哪里是在上学？简直是受罪。什么很有名望的先生，我看根本就是骗人的。”

“唉，小姐……”

巧秀赶紧上来拉她，要是小姐真的带小小姐走了，事情可就大了。

那老先生气的眼睛都绿了，这王府里的小小姐顽劣，没想到世子妃更是不堪，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柳夫人嘱咐自己好好管教小小姐。

“世子妃，各府的少爷小姐都要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来提高自己的学识和教养，您不能这样啊。”

沈凝香停住“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学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合颐，不需要这些。”

“世子妃请慎言，你这是在否定所有的读书人。要知道，我们大御如果没有文人墨客……”

“住口。”

沈凝香看着他“天下，是打出来的，如果没有雄兵百万，如果没有边疆将士的守护，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本妃说这些？”

沈凝香的父亲是将军，在沙场行军十几年，不知道打了多少胜仗，付出了多少血和汗，才守住了这片江山。

可历朝历代都有功高震主的武将，所以前世父亲一直低调。最后才在拓拔真登基的时候用兵权控制朝政，今天这个迂腐的人和自己说那些只会咬文嚼字胡搅蛮缠的文人墨客。

自古以来，凡事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都是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

“你……”先生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沈凝香说不出话来。

沈凝香微微一笑道“或许先生说的是对的，文臣固然重要，可这其中不包括先生。如果你真的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英明神武的皇上怎么没让你去当官，反而在我们锦亲王府对本妃呼来喝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