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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嘴角一抽,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余光却始终滞留在上官雨墨的身上,在她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悔悟,仍旧是一派怨恨,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人向来大度,即使你针对过我无数次,但怎么滴,你我也算流着相同的血脉,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活着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但是,若你还要报复我,还想继续对付我,那就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森冷凌厉的眸子,让上官雨墨心尖忍不住猛地一颤。
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气势?
上官若愚懒得同她废话,抬脚准备离开,她果真不该来的。
还未走出营帐,身后,就传来了上官雨墨近乎尖叫的呐喊:“你不是她!你绝对不是她!”
记忆中的她,是痴傻的,是懦弱的,是卑微如尘埃的。
她怎么可能会拥有那么精明的验尸技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厉害的眼神?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上官雨墨疯狂的在床榻上扭动、挣扎,脚踝捆绑住的铁链,不断发出叮当叮当的碎响。
上官白狠狠皱起眉头,“娘亲,她疯了。”
什么不是她?娘妻不是娘亲,还能是谁?
离去的步伐微微顿了顿,她扭头轻笑:“你忘了吗?以前那个只知被动挨打,受尽羞辱与嘲笑的上官若愚,早就在你们将她赶出丞相府,且派人追杀时,死掉了。”
是的,那个懦弱到即使被嘲笑,也不会反击的可怜少女,早已死在了深宅的斗争中,成为了一抹亡灵。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帐,身后那传来的阵阵尖叫,再难让她停步,再难叫她动容。
刚走出营帐,不远处,那抹静若远山般飘渺、清冷的白色身影,孤立在岗哨下方,微风将他的衣诀吹得猎猎作响,白发飞扬,似要乘风归去。
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她郁闷的瘪瘪嘴,当作没看见,果断转身,带着儿子,来了个视而不见。
“皇上,可还要继续强攻瑶池镇?若要打,就得尽快啊,如今沙兴帝伤重,沙兴也因上次一战元气大伤,正是最好的时机。”崔浩站在主帐内,向帝王进言,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既然主动挑起了战争,没有理由放着到手的胜利不取,只要出兵,夺下瑶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就凭城中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些残兵老将,能抵挡住他们的铁骑吗?
南宫无忧并未吱声,神色寡淡,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南宫归霸也站在旁侧,对崔浩的提议,很是认同。
“皇兄,王爷言之有理,要取瑶池,必须得要兵贵神速,若是晚了,等到沙兴喘过气来,我国再行强攻,只怕会出现大量损伤啊。”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奈何帝王却不置一词。
这态度,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崔浩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南宫归霸有些犹豫,心里拿不准皇兄的意图,一咬牙,“皇兄……”
“撤军。”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却如一道惊雷,将两人震在原地。
“哈?”惊愕的呼声不经意间滑出喉咙,“撤军?”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撤军?
“皇上,不可啊!咱们既然出兵,与沙兴结下了梁子,要么一条路走到黑,打入京城,要么攻陷沙兴大半江山,逼沙兴朝廷做出赔地割款之举,谋求最大利益,怎能说收兵就收兵?”崔浩立即提出反对意见,当初发兵时,他宁死不从,却拗不过帝王的固执,如今撤军,他同样是满心的不乐意。
哪有在大胜临头前,忽然返程回家的?
“朕对这片荒漠,没有丝毫兴趣。”素白的身影缓缓站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营帐内弥漫、徘徊。
他缓步走至窗边,目光深幽,凝视着窗外这片黄沙漫天的沙漠,“朕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拿下沙兴,这种事,他从来不曾期待过。
争霸天下?如今,即使沙兴的版图并未归入他手,但他手里的势力,早已遍布两国,深入两国腹地,想要夺取,轻而易举,但继续出兵,只会让她不悦,让她不开心。
他又怎么会去做呢?
崔浩听得瞠目结舌,所以皇上来此的目的,果然是为了皇后娘娘?不!应该说,他制造这么多的血腥,不惜屠城,不惜拿将士们的生命胡闹,全都是为了皇后?如今皇后回来,他就要撒手不管了?
健硕的身躯气得微微颤抖,若不是还记着君臣之礼,他真想冲上前去,狠狠摇晃皇上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明不明白这个决定代表着什么!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上肩负的担子,肩负的责任!
南宫归霸眼见崔浩情绪异常,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他别在这种时候和皇兄对着干,不然,后果堪忧啊。
“朕心意已决,即日撤军。”仿佛未曾察觉身后传来的絮乱气息,他淡淡启口,吩咐道。
崔浩是被南宫归霸一路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