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雨立于桌边,听到父亲将话中之意点头,身子微不可察轻轻一颤。当日云若雨虽被下人扶回房中,并无亲眼目睹事情经过,但事发之后第二日,母亲便暴病猝死,世上之事哪有如此巧合之理?母亲定然是当晚便被父亲责死。这等事情,云若雨心中岂能不恨?但她口中还是轻轻言道:“女儿不敢。”
听到女儿口中连道不敢,云若璃心中苦笑,这等杀身之事怎能不恨?怎会不恨?自己当日太过冲动,只以为太子钟情乃是若兮,不曾多将若雨放于心上。谁知太子心意如此难测?现今之计,惟有抛去自己脸面不要,换来日后荣华富贵。
于是云若璃苦笑着开口言道:“当日为父虽有不是,但毕竟你母错在先前。她不该背着我与人通奸有染。这等事情为父岂能容忍?只是为父当日下手太过狠重,一不小心,将你母打死。还请女儿勿要心中怨怼为父。”
说着云若璃从桌边起身对着云若雨深深一礼。云若雨连忙侧身躲开父亲之礼,从一边扶起父亲:“父亲说的哪里话?母亲做出错事,父亲下手责罚,女儿心中知晓。女儿也从未因此事对父亲产生过怨怼。只能怪母亲福薄,不能看到女儿今日。”
一语道完,云若雨想起昔日母亲对自己种种之好,又想到母亲去后府中众人对自己之待,简直天差地别,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云若璃赶忙安慰:“女儿心中未有怨怼为父便好。为父亦是因为你母之事心中自觉对你不起,便极力促成你与太子婚事。或许你母在天有灵,保佑于你,此事顺遂而成。想来也是你母对你荫泽,日后你我父女尽释前嫌,为父也会更加疼爱于你。”
云若雨心中悲戚,扑倒云若璃怀中放声大哭。她方才所言句句是真。虽然翠姨娘死后,云若雨曾心中有些埋怨父亲下手太狠,但她却也不是太过怪责父亲。更何况方才父亲已对自己深施大礼,这便足以证实父亲心中确有悔意,毕竟这种事情任是谁人都不能忍。而云若雨心中怨恨之人也是另有他人。
自翠姨娘死后,云若雨心中便恨极云若兮何婉清母女二人,若不是云若兮母女二人设计陷害自己母亲,父亲又怎会发现母亲不守妇道之密?父亲若不发现,母亲怎会惨死?现今自己将要成为太子正妃,待自己大婚之后,定然寻个因由将这母女二人狠狠打死!
哭声渐收,云若雨眼泪也不再流出,从父亲怀中起来,轻声说道:“父亲放心,女儿心中确实不曾对父亲有过一丝怨怼。更况且父亲为女儿之事定然劳心费神,女儿心中知晓,父亲大恩,女儿定然不忘。日后女儿在宫中定为父亲多多出力,父亲不必忧心。”
听到云若雨如此言说,云若璃心中放心,此前虽然高兴,却一直忧心与女儿会因母亲之事怨怼自己。若事情果真如此,虽不能说危及自己,却也白白失去偌大助力。现今自己一番言语释去女儿心中怨怼,想来自己日后前程定然一帆风顺。
父女两人又在屋中说了一会,云若璃叮嘱云若雨,入宫之后,谨言慎行,每日定要去皇后宫中请安,聆听皇后殿下教诲。云若雨将父亲言语一一记在心中,而后轻轻点头,示意自己都已知晓。
随后云若璃出了云若雨闺房,转回书房看书。云若雨坐在梳妆桌前,只觉心中轻松许多,抬眼看着自己头上凤钗,心中暗自冷笑,云若兮,将来有你好看!
正思想间,外面下人通传:夫人、大小姐前来。云若雨连身都未起,只是淡淡吩咐喜婆一句继续,又接着梳妆打扮。
何婉清与云若兮从屋外进来,看到云若雨如此无礼不由皱皱眉头:虽然你现今已是东宫正妃,但毕竟还未大婚,怎可对主母如此失礼?
何婉清性格温婉,也不以为意,自己寻个座坐了下去,对不曾仍旧在梳妆打扮的云若雨说道:“若雨真是好福气,能嫁于太子为妃,想来日后定然贵为国母。先在这里向你道贺。”
以何婉清侯府大夫人一家主母身份说出这等话来,架子已是放的极低,但云若雨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多谢大夫人美意,若雨心领。”
看到云若雨还未大婚便已如此嚣张,昨日还装作温婉贤淑,口称自己母亲为母亲,今日得知自己大婚立刻改口,云若兮心中冷笑。不知你嫁入东宫之后可还会如此跋扈,太子浪行无德,你又不知进退,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想着,云若兮故意假装好心劝云若雨说道:“那深宫之中颇多事体,妹妹进宫之后当小心自处,与人为善。切不可太过严厉。”
云若雨闻言心中暗自嘲讽:与人为善?你等设计害我母亲之时,可曾想过与人为善?现今看自己一步登天,贵为太子正妃,来劝自己放过你们?想得倒是极美!若你们二人跪在地上求我放过,说不定还能心底一软放过你们。但自己马上贵为太子正妃,你二人不思悔改求饶,竟然还敢登门虚言恫吓,简直不知死活!
轻轻瞟眼坐于桌边的何婉清云若兮二人,云若雨口中不咸不淡的说道:“多谢姐姐提醒。不过我这人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