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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未眠,第二日曹绥锋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间仿佛老了很多,恐惧感席卷他全身,让他头皮发麻。
“青青……青青明明早就死了,为何她的冤魂此时却突然找到我,她一定很恨我当时辜负了她吧?”眼看着天色渐亮,曹绥锋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的心中不停滑过各种念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相反昨夜的遭遇让他心神不灵,不同于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慵懒,曹绥锋一见天色微亮,黑暗渐消便急急忙忙从被窝中冒出头来。
他*的挣扎将被褥抓得皱皱巴巴,迅速起身,胡乱将外衣套上,也顾不得一床的凌乱,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便冲出了门。
*院中两个早起的丫头见得曹绥锋这幅模样震惊地呆若木鸡,平日里玉树临风的知府大人今日怎生变得如此狼狈,实在令人咋舌。
“小绿,方才冲出去的那人,可确是知府大人?”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用力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嘴巴还保持着朝天大张的状态,看样子确实被曹绥锋今日的失常之举吓得不轻。
而那个被问的绿衣少女同样对方才那如风一般疾驰而过的男子深感吃惊,但是反应确实比红衣女子略微淡定些许,“若是我没看错,那人应该却是知府不假,只是……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能让知府此番模样?”
那红衣少女仍是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是不能明说,也知晓自己并无可能得到知府垂怜,可自己的意中人的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仍是颇令人失望。
被唤作效率的丫鬟见得红衣女子这幅德行,直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得了得了,你也别总杵在这儿了,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说着便自顾自地走开了去,只留下红衣丫鬟仍然不敢置信地留在原地。
这厢匆匆逃出来的曹绥锋仍然在急速奔跑着,他的心怦怦直跳,可是他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仿佛柳青青的冤魂此刻仍然在他背后追随着他。
大早,棺材铺的老板才刚刚将店铺的门打开,便见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披头散发,俨然早起还未梳洗便出了门,柔顺的长发在清晨的微风拂动下半遮住容颜。
男子好像赶了很远了路,双手撑在腰间,上身微微向下弯曲,一副疲惫而惊恐的样子,不停地揣着粗气,若非男子相貌不凡,这店主定要将他赶走了去。
看出男子身份一定不寻常,便问了句,“不知公子清早拜访小店所为何事?”
曹绥锋丝毫顾不得自己平素里最在乎的形象,只是急急上前抓住店主的脖子,“快,钱纸在哪里?速速拿来给我!”
棺材店老板已经年近半百,这大早开门还从未遇见此等稀奇事,当时就愣在原地,瞪圆了眼眶,“公子,公子饶命,小人这就去给公子拿来。”
听到老板许诺,曹绥锋这才一把松开了老板,那可怜老板本被紧紧抓住衣领,两只脚都快悬于半空之中,却不想曹绥锋就这样突然放了力道,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一个趔趄过后,老板也丝毫不敢怠慢了曹绥锋这位爷,急忙冲进店铺里用麻布袋急急装了些钱纸就走了出来,“公子,这是你要的钱纸。”
曹绥锋看了眼麻布袋,大手一伸,一手抓过就转身再次逃也似的的离开了,仿佛完全没发现方才自己怪异的举动给这位五旬老人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离开棺材店,疾驰却并没有停止,他的目的地是柳青青的坟墓,那是一处位于荒郊的偏僻地,草草掩埋的土堆上方只是支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刻“柳青青之墓”,戚戚然令人不忍直视。
曹绥锋眼看着那墓地越来越近,心也是揪得更紧了,他本不信那劳什子的鬼神,只是昨夜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他想不相信都难。
此时此刻,也管不得自己现在赎罪的这一套有用无用,他只求个心安理得,若是以后每晚柳青青的冤魂都这样缠着他,长此以往,他一定会在恐慌中辞世。
终于来到柳青青墓前,曹绥锋几乎是瞬间跌坐在土堆边,双眼无神,颤抖地打开自己带来的麻布袋,缓缓抓住一把钱纸,右手慢慢抬高,达到半空之时用力一扬,顿时漫天纷飞着白色的钱纸。
钱纸本是搓成一堆,可是被突然放手后却是在天空天女散花般散开,在风中分别以着不同的姿态,依着各自的轨飘落,瞬间将整个世界渲染得凄凉无比。
“青青啊,当时都是我的错,你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也就别让人世的纠缠折磨你自己了,安息吧,全是我对不起你……”说着曹绥锋自己都变得语无伦次。
身为男子的曹绥锋还从未如此失态过,惊吓与恐吓最容易让人精神崩溃,“你的好我都记得,我对你一直是诚心诚意的,我对你说过的情话从来没有半句假话。”
生生世世的诺言,在爱恋中说来是那么真挚,仿佛真的不论沧海桑田都会那样一直爱下去,可是事实却总是给人狠狠的一巴掌。
曹绥锋在柳青青墓前痛哭流涕,相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