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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拿着大包小包的包袱在外面等花想容。
见她出来,脸上依然血色全无,那件粉色衣裙还带着血迹,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可是她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莹莹迎上前去,把手中的包袱全递给了花想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夫……小姐,奴婢知道你一心想离开王府了,放心吧现在王爷还不会醒来,你离开王府也好,总好过日夜以泪洗面,奴婢帮不了你太多,这是奴婢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你不必为我这样做,若被白苏凝雁得知,你会被白苏凝雁怪罪的,”花想容婉拒莹莹的好意,“有缘相识,你何必那么生分叫我小姐,想雁已死,我也不再是什么相府嫡女,你若不介意可以叫我想容。”
她向莹莹鞠躬,“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承你照顾,大恩大德永难忘。”
莹莹被吓着了,立刻搀扶起她,黯然垂下眼帘,“我一直当你是友如亲,不要和我这么客气,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难说,一切只看缘分,对了莹莹,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你,你说曾经见过老王爷和他的王妃恩爱,此事我一直不解,你真的亲眼看见吗?”
若说在这里她还有什么能挂心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件事一直在困扰着她,白苏凝雁明明杀了她了的……
莹莹不知道她为何想要离去却还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很重要吗?
“王爷,……想让我们看见他是被爱的人。”
“……”
这话里的意思她已明了。
只是花想容认为从他亲手杀死自己生母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值得被爱了。
莹莹忽然踮脚,抱住花想容,她看着她受了很多很多的痛苦,这就当是最后的分别,花想容呆了一下,随后双手轻轻抱住她,温柔的笑了。
莹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后,放开了她。
“好了,现在这种时候王府后门没人看守,也不会有人路过,你快些走吧!这些包袱你都用得上的,带走它,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再与你相见,那时候的你会是幸福的……”
莹莹推着花想容往外走,若是花想容想问她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她避而不答。
直至后门被关上,花想容的身影已经逐渐消失。
有人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步履缓慢,莹莹走过去,咬唇,“王爷。”
“王爷?”白苏凝雁偏头一笑,“今日过后这世上不会再有这个叫白苏凝雁的王爷了,这世上会少了一个王爷,多了一个疯子,莹莹你自小入府为人聪明能干,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你也走吧,你们都散了吧。”
他原本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花想容走的,可是自那日玉翠说过他后,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福伯带来的老王爷亦就是他爹的亲笔绝迹,他已经仙去了。
信中的内容多可笑,原来他早已知道杀了她的人,是他,却从未怪过他,原来他一直被爱着,却在视而不见,视若无睹。
那个雨夜,他才知道就连花想容只听着个三言两语也猜着了。
福伯还带来一双虎头鞋,据说那是那个女人怀着他的时候亲手做的。
信的最后一句写着“爱是成全,爱是舍弃,只有自私才用得上占有的借口,我的孩儿,若那个姑娘不爱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勿再走我的后路,用一生忏悔。”
所以他试着温柔对她了,可是看着她抱住华天下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才深刻无力的感觉到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的,她躺在他的身下的时候,她眼神清澈,并不为要救华天下就要失去身子一事而后悔,她说就算要她的性命她都愿意。
花想容照着司徒长恨说的,到悦来客栈和掌柜的一说取马的,掌柜立刻就让她到了马厩。
只是现在天还亮着,她也不赶着走,这马厩的地方臭的很,也没有什么人会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也不用担心会遇上玉翠。
花想容打开莹莹递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些干净的衣裳,还有干粮,而且还有一把弓箭……
莹莹竟然想得如此周到,竟然还给她一把弓箭防身。
她拿起弓箭,拉开弓箭的时候手法有些生疏,她太久没有射箭了,多习惯就好。
放下之后又开始想起莹莹抱住她时说的那句话。
“想容,你身上这件衣裙切不可丢弃,即使脏污。”
她身上这件衣裙难道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花想容左看看又看看皆没看出什么不同,可是若是莹莹这么说的话,这件衣裙定内有乾坤,她不会舍弃的。
离开,或许有时候是新的开始,她摸上玉翠所送的耳坠,这是她唯一对过去的留恋了,定然不会再失去了……
花想容眼见黄昏,红日弥漫一片,她从马厩牵出一匹看起来还算矫健温顺的马儿,系好包袱,踩着马踏翻身上马,忽略身上的疼痛,紧拉缰绳,抽打马儿,“驾——!”
从翰林书院开始的孽缘,止于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