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魔剑士动弹不得,亚隆人少女跃动步伐闪电般地挥动匕首,与丝薇娜错身而过。匕首的刃身过于轻薄锋利,魔剑士脖颈处的伤口在停滞了两秒后才裂开一道平滑狭长的切口,色彩艳丽的鲜血无声地从中涌溢而出。丝薇娜依然没有露出痛苦或是绝望的神色,她像一个残破的玩具娃娃一样栽倒在地,流淌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法术已经准备好了!”莉迪亚高声对其他人喊道。
话音刚落,那团为冒险者们缠住对手的植物便升腾出一缕黑烟,被达米妮卡法杖接触到的部位从内而外地变得焦黑,并开始蔓延。
芬娜身上的花朵像是失去水分一样凋零枯萎,她蹲伏着的身体也摇摇欲坠。达米妮卡的燃烬触摸对她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一朵玫瑰从她身上翩然飘落,干瘪的花瓣凄婉地蜷缩在一起。
头脑依然有些嗡嗡作响的雷欧被威尔扶起,两人又拉起神智不清的凯文跑向传送法阵;因禁锢法术失效而摔在地上的雅米拉捡起自己掉落的武器,之后在佩拉的协助下,一起讲几欲昏倒的芬娜拖回传送法阵中。莉迪亚举起法杖,八缕能量线即刻便分散连接到其他人身上。
莉迪亚高声唤出咒语,传送法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能量线连接着的九个人,身形被一团银蓝色的光球包裹起来。一阵闪烁过后,冒险者们便杳无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圈规整的正圆形焦痕。
芬娜召唤的植物被达米妮卡的绿色幽火焚成了焦灰,由法术控制的内燃在焚烧这些藤蔓的时候,并没有伤到困在其中的人。当玛索卡和塔宾挣脱束缚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抖落身上的灰烬。艾菲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达米妮卡见冒险者们已经逃走,便随手对她施展一个小法术,用一阵强风吹落这位不朽者身上的烟尘。
“你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你的手中溜走!”塔宾开口抱怨道,“现在你还能装出淡然自若的样子,宣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么?”
“直到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时,事态才算脱离了我的掌控。如果你是个真正的复仇者,就别在这种小麻烦面前露出挫败的样子。”达米妮卡依旧保持从容,不紧不慢地走向传送法阵留下的那片焦痕。
路过倒在血泊中的丝薇娜时,女术士用法杖的顶端轻轻划了一下她的后背。这个喉咙被切开的生体玩偶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地上拉起,本已渗入土壤的血液重新涌回伤口处,平滑的伤口迅速愈合,颈后的长针也脱落下来。丝薇娜重新以护卫的身份回到了达米妮卡的身边,依旧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就像死亡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
整个过程中,达米妮卡没有多看丝薇娜一眼,而是直接走到法阵残痕的中心,附下身仔细观察。连接彼端的坐标绘线已经烧蚀成圆坑,女术士试着用法术回溯其原本样貌,却徒劳无功。
芬娜很机警,在绘制法阵的同时耍了一点小把戏。在绘线被破坏的同时,用干扰的手段使坐标信息变得不可查探。但是,有一点无法骗过达米妮卡。这位黑精灵大长老虽然不能通过仅有的这点线索进行精确定位,却完全能够探查到传送法术的距离以及彼端的大致方向。
当女术士站起身,发现玛索卡挡在她的身前,警惕地戒备着四周围上来的光球。这些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是古精灵的精魂,它们此时散发出的光芒转换为一种带有警告意味的淡红色。难怪玛索卡会感到有些紧张,这些纯粹的灵魂体表现出的敌意简直可以渗入毛孔。
“长老大人,这些……东西让我感觉极为不适。”
“相信我,它们对你我也一样有着相同程度的不适感。不用担心,它们不具备攻击和伤害的能力,只是一些游荡在这里的幸运儿罢了。”达米妮卡解释道,“用不着戒备它们,我们这些黑精灵血液中流淌着的力量让它们感到排斥与恐惧。作为母神早期的子民,这很正常。”
“可它们并不是我们那些白皮肤的叛徒表亲……”
“你很好奇。”达米妮卡故意打断玛索卡,看到后者小心翼翼地停下提问的样子,她才露出有些促狭的笑容。玛索卡是她最为宠爱的孩子,在这段关系中随时处于上位,能让她的支配欲从中获得满足。
“你很好奇,这就是我如此欣赏你的原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达米妮卡顿了一下,问道:“告诉我,玛索卡。你是否相信命运的存在?”
玛索卡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随后才回答道:“吾乃刑月卓尔、冥后瑞尔莉特娜之子,憎恨的化身。复仇既是吾等唯一的命运。”
达米妮卡却微微摇头,感叹道:“我说过,我欣赏你的好奇心。我想要的答案也不是这种刻板的教条。我想问你的是:你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