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多天,苏玉郎像是要闭关一样,连房门半步都不出来。就连日常的三餐,都是他带的那一群仆役们,送进门去。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是那个方家公子跑到了客栈来找他,说是听说他刚买的宅子还没有修葺好,还住在客栈里,来请他去方家住。
苏玉郎很是礼貌的拒绝了。方家小公子左说右说,却是怎么都说不动,气得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直道:“苏兄你也忒不够意思,你之前如此款待于我,还请我喝酒,此刻看你屈居在这客栈里,本是想着做个东道主的人情,苏兄你却是当我方家有洪水猛兽不成?”
谁知苏玉郎却笑了笑道:“你家中还有三个妹妹,可不是洪水猛兽不成?”
这下却是方家公子掌不住笑了出来,方家的确是有三个女儿,但都是庶出,他平常也并不在内帷厮混,加上是唯一一个嫡子,是以和这几个妹妹,其实是不亲的。
不过按照苏玉郎现在在扬州的知名度来说,指不定真的住到了方家,会引发多少人的小心思呢。
方泽之虽是爽朗不羁的人,但是不代表他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看着苏玉郎这样的人品相貌,自然是知道他看不上自己那几个庶出的妹妹的。
莫说是嫁给苏玉郎,就算是跟在他身边,方泽之都觉得配不上。毕竟苏玉郎的样貌,真的是太过耀眼了。
初见的时候,方泽之还险些认为这事哪家姑娘女扮男装,跟着家里的兄长出来玩了。毕竟这也是这个时代经常有的事情,只要兄长看好了别处什么意外,不让外男近距离的接触,便也是无妨的。
很多世家都是这样,让养在深闺的小姐来相看相看自己的夫君。
直到苏玉郎自我介绍,他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男子。起初的时候,扬州的圈子里还传出这个苏玉郎男生女相,又是十分的温柔性子,还当是京城里哪户富贵人家里豢养的娈童,不是什么正经人。
直到后来人家出手阔绰买下了一座不小的庭院,还在几次清谈诗会上,一举夺魁,便是大大惊艳了扬州的富贵人家。
后来虽说那娈童一说还未完全褪去,不过大家已经是相信了,不会有哪家能这样教养公子的,会缺钱到将人送去权贵家中去做娈童。
加上苏玉郎为人虽是温柔,却是很有一番磊落风骨,不像是欢场上调教出来的媚骨,是以这样的谣言,传着传着,也是没人信了。
反倒是苏玉郎,在扬州的名声是越来越响,已经把原来扬州几个十分庞大的家族中的公子,生生比了下去。民间更是将他在清谈诗会上所做的诗词拿来传颂,很有后朝柳词那样凡有井水处即能歌的模样了。
苏玉郎自己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拒绝了方家公子之后,又接着闭关一样将自己锁在房中不知道干嘛,顾安和梅渊都说房间里没有传来灵力的波动,看来也不像是能做些什么事情的样子。
三人耐心的等了十多天,终于这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刚下楼店小二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低声跟顾安咬起了耳朵,道:“今日晨起就看见苏公子的下人们都在收拾东西,这估计是要搬出去了。”
顾安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想起来苏玉郎早就在扬州买下了一座园子,之所以还住在客栈,不过是那园子里的东西还有些不合他的意,是以一直在修葺,这下子应该是园子也修好了,是该住进去的时候了。
乔迁新居,自然是要请客的。
他们说话之间,苏玉郎就带着自己的一众仆役下了楼,跟着掌柜的结清了这几日的房钱。那老板也挺会做人,说了好一通吉祥话,苏玉郎这才出了门。
他的下人们早就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说起来这位公子的确是出门在外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单从那天的画舫就可以看出来,要用的东西绝对不止两三样,甚至可能这船,真的是他带过来的,毕竟船上冬天的梅枝,都没有摘掉。
是以当他们看到门口列队整齐的停了近十辆马车的时候,也就见惯不怪了。不过苏玉郎自己应当是只带了一辆马车过来,所以其他的马车,似乎都是临时去买来或者是租来的,并不是十分华丽。
不过比起那些走商的人乘坐的马车,这些马车已经是上上好的马车了。
顾安照例给三人隐去了身形,这几日他们出去,都将元魂放在客栈中了,反正她不会乱跑,而正常人看不见她,不正常的人又奈何不了她,是以三人很是放心。
跟着苏玉郎的车队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马车停在了一栋很是气派的府邸门口,并不是朱门大户,反而白墙黑瓦营造了一种江南人家的感觉。但是建筑的高大与精致,具是不容小觑的。
光那正门口头上一张刻着“苏宅”两个大字的牌匾,便是气势雄浑,一看就知道是名家手笔。
车队鱼贯而入,三人跟着进去四处看了看,院子的确没有韩府那么大,不过却是五脏俱全,一步一景,很是精致。
苏玉郎手下那个叫安伯的,应当是这里的管事,却是进来不到片刻就又出去了,剩下的人忙着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