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云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见洞中不知哪里射进来几束阳关,让本来应该漆黑的洞室变得明晃晃的。云凡撑着起来,只觉头脑昏沉,走路不稳。再一回忆昨天的事情,只依稀记得自己和张宝月结拜之事,其他的就随性而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云凡到床前一看,只见楚楚仍旧和昨日一样,细细的烟眉紧锁,双目紧闭,小小的嘴唇没有血色。
云凡叹了口气,接着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等进来之时,原来是张宝月拖了一只梅花鹿进来,那鹿鲜血刚刚凝固,似乎才死不久。
“二弟,你醒啦。”张宝月笑道。
云凡也笑道:“大哥什么时候出去的,还打了一只鹿回来。”
张宝月哈哈一笑:“当时我见你昏昏沉沉,没去叫醒你,便先去打了一只鹿回来。来帮我剥了鹿皮,掏空内脏罢。”
二人都是练家子好手,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剥下鹿皮。张宝月道:“二弟,我见你衣衫破烂,这件鹿皮就给你做衣服吧。”
云凡一听,很是感动,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经过在山中东走西跑,早已经破了好几处打洞,便接过来,说道:“谢谢大哥。”
张宝月摆摆手道:“哎,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刚才我先去那人之处打听一番,童子说他师父还没有回来,我们明天再去找他吧。今日你先和我入山林深处,采些人参回来。”
云凡听他说完,越觉得他少年老成,只身一人竟然身在此处三年,要是换了自己,三天都不行。
张宝月见他神色凝重,说道:“二弟不要紧张,弟妹的病并不妨事,只需要用药材调理就会好了。”
云凡见他说弟妹,不由地脸上一红,说道:“我们只是朋友,帮他找杀父仇人而已。”云凡见大哥神色有惊讶,便将自己这么碰到陈楚楚,接着又怎么见到陈青北被杀的的经过,最后自己再怎么要帮她找杀父仇人,一直说到风铃渡,自然其中暧昧之事都搁置不谈。张宝月察言观色,已明白其意,笑道:“大哥说错了,是陈姑娘才对。”
云凡听他道歉,虽然按情理对,心中却有些失望。张宝月十岁丧父,母亲又患了重病。正所谓家贫出孝子,这么残酷的环境才磨练得他少年老成,虽然他心中也有说不得的痛,但他经历世事,反倒看得开了,心胸豪爽起来。所以,虽然张宝月才十九岁,心里年龄却大了十岁。
张宝月见云凡仍旧心思沉重,便说道:“昨日还有剩的一些肉,这只鹿今晚再吃也不迟。不过,先得考干了。”说着,将火坑搬开上一块石头,下面出现了一个小石洞,拿出一些鹿肉。接着便将死鹿放进去,然后盖上石板。接着再放些土上去,上面火坑之中用火石点燃木炭。这么一来,跟叫化鸡做法相似,成了叫花鹿。
云凡见了,不由地佩服大哥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本事。张宝月谦虚了一回,接着说道:“将陈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说完,叫云凡出洞口。
等云凡出来,见大哥搬起一块七百斤的大石头,放在洞门口。云凡不由地看呆了,张宝月一看他惊讶的表情,说道:“这是我们张家代代相传的张家三绝技,一是闪避,一是进攻,一是能变成大力士。”
云凡奇道:“那么江湖上你们张家一定很有名气喽?”
张宝月摇摇头道:“我爹向来看淡这些,他很爱我娘,闲暇之余总是陪我娘写字画画喝酒。我娘别看是个女子,酒量不比我爹小,只是她病得很重,对我不很关心。其实,我知道我娘一向都很疼我,只是她像个男子,不愿表露自己的情感罢了。”
云凡道:“哦?那你爹是个奇男子,你娘也是个奇女子。正是,两情相悦,只羡鸳鸯不羡仙啊。”说道这儿,突然闭口不言,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宝月明白他的心事,便说道:“二弟,吃完这些,赶紧入深山采药,不然晚了可不好。”
两人一直在边吃边聊,这时手中一块干肉已经吃完,带上水筒——一种大型竹子的竹节,云凡便随着张宝月向深山出发。
这么两天,云凡只觉得大哥所住的地方是深山,如今随着张宝月真的到了深山之中,不由地感叹大自然的造物神奇。之前云凡所见识,不过树多草盛,如今到了深山之中,却是古树盘虬,乱石遮路,树高数十丈,进入其中,如置身幽暗密林之中,昏暗异常。而且身在其中,寒意滋生,因为此处常年阳关被茂密的树林遮盖,而且一下雨,树木保持水土之用,变得潮湿异常,因而也湿冷异常。
张宝月道:“二弟,你猜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么阴暗潮湿的地方?”云凡摇头说道不知。
张宝月道:“人生最喜欢凉爽潮湿的环境,而且一般生长期都在四五十年以上,要是一旦经过了百年,那就叫百年老参了。要是有一千年么——”
云凡道:“什么?”
张宝月笑道:“我怎么会见过,我又没有那么老。”云凡听得,也只是一笑。张宝月接着道:“只听母亲说过千年的人参能成精,吃了之后能长生不老。”
云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