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袭人都很兴奋,看得出来她对于师父想要去燕国寻人的事情并不上心,反而对能在秦国安住,尤其住在皇亲国戚家中非常满意,想来这信王外宅可以满足她安全感的需要。阿拉耶识一直没有对袭人谈起过自己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的话题,也没有透露她要去燕国寻找的人与其有何关系,袭人只知道按照阿拉耶识所训练的内容去应对周围的人和事,环境稍微有点变化她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不能怪她,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古代小女人,阿拉耶识的很多事情她不能理解,也不指望她能明白。她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徒弟的角色,适当的场合要跟师父配合演戏,她就是个机械人照指令去行事而已。
信王嬴允直很热心地带领两人参观新居所。此处虽说是外宅,面积却极大,楼房雕饰极为讲究,有的镂刻上还有金粉闪烁。南北纵向六进的院子,横向各有东西跨院,亭台楼阁贯连其中。厨房有三个,一个粮仓附带了储藏地窖;后面的园子特别大足有几亩地,建有亭台楼阁,围绕着中间的一处弧形池塘,里面引来山上的活泉注入,在水池打个转又流向园子外。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园子里杂草疯长,已经看不出原来庭院的面貌。这所宅子比起石棘奴的西华侯府奢华很多,甚至石邃的崇训宫的细节也比不上这处房子讲究。这所宅子原来是北方首富毋宕所住,秦国迁都至宣化后,他因担心居于天子脚下树大招风,便贱卖了此处宅院给嬴允直。
信王抚摸着一处门扇的漆金镂空刻花感叹:“这个毋家府邸慢说住你们两个,就是住几百号人也是绰绰有余,当年毋宕只收了我七百金就连同里面一应用度之物给了我。我封信王后便修建了信王府,这里雕梁画栋过于奢华,住这里有逾矩之嫌,只能当做外宅使用。可惜今上知道我有养食客的喜好,就命我封闭了这里。所以我买过来后一天也没动用过,闲置至今,里面的家具房舍怕是有些搁坏了。我虽然在价钱上占了便宜,可是这钱也相当于白花了。你和袭人进来住帮我打理房屋,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房子着实太大,只住阿拉耶识和袭人何止是浪费,简直就是可耻!阿拉耶识提出只住东跨院,其他地方一概不用清理,这么大,晚上住着怪瘆人的。吩咐下去后,袭人带着信王府的下人收拾东跨院,信王和阿拉耶识坐在后园凉亭中煮茶品茗,悠闲地看着大帮花匠在园子中修葺苗圃。阿拉耶识本就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后园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信王坚持要将之修葺一新,她也不好说什么。
阿拉耶识见信王拉着自己煮茶,就知道他定然有话要讲。他果然问阿拉耶识生命数字和易经四柱算命有何异同?他奇异于生命数字竟然可以看出一个人会得什么疾病,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实在神奇。他让阿拉耶识也帮他算算生命数字,说是上午见她忙着和嫔妃们打交道,他不方便插进来。阿拉耶识断然拒绝了他,不给当官的人占卜算命,这是她的原则和底线,因为她还想活的长一点,不想得罪这些人。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这些皇亲国戚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命格为好,若是算得好命,便要自大骄横;若是算得不好心中不满,要么怪罪于算命先生,要么一心想改变命数,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便真正把坏命格给做成真的了。”
信王听得若有所悟,旋即又问,“既如此说,为何上午还给后宫妃嫔算命,岂不是更加犯了忌讳?”
阿拉耶识好笑地撇一下嘴角,“你可见我提到过哪个妃子的子嗣、寿数、富贵这些事情吗?”
他默想一回,“没有。你只说了有关她们的脾气禀赋、兴趣爱好和一些身体疾患……确实和算命挂不上钩。”
“这就对了,我上午说的都是妃子们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看起来和命运无关。”
信王听出其中玄妙,重复阿拉耶识的话,“看起来和命运无关……”
阿拉耶识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信不信,性格决定命运?”
“怎么说?”僖王又被吊起胃口。
“一个人的性格会反映在他的说话、行动和习惯上,这些外露的东西定然会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有时候,别人的看法会对自己造成决定性的后果,所以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了。比如今天上午,国王陛下大发脾气的时候,就连皇后都跪在地上求饶,如果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子,肯定会吓得和她们一样伏在地上连话都说不清楚。那样的话,我就无法讲出为自己和皇后辩解的话,也念不出《尊经记》。你猜那会是什么下场?”阿拉耶识故意卖个关子,眼睛直视信王。
信王嬴允直眨巴眼睛,摸了一下鼻子,“也许会被逐出秦国……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抹鼻子的小动作阿拉耶识看在眼里,这是典型的愧疚的非言语行为。“他愧疚的原因是当时没有主动为我辩护还是其他的原因?抑或上午的讲课根本就是他故意用我做的一个圈套?他这样做,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我是皇后。他为何要利用我设计陷害皇后呢?”这些念头在阿拉耶识脑海中一闪过过,她不敢再想,因为这些根本和她没有关系,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安守本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