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阿拉耶识从惊惶中努力镇静下来,深呼吸以后才说,“刚才那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向大家澄清一下。最后一次犯案才有女人的衣服出现的原因其实不难找到,前八个受害者都是弱智女流,没有反抗之力,偏将夫人出身犬戎将门,从小习武,会马上功夫,体质好于其他被害者,当时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凶手拿着女子衣服自渎时被受害者抓扯住那衣物,衣物撕毁后凶手放弃了。这就是唯一留下证物的原因。我推测以前作案时凶手也携带了女子衣服到现场,不过杀人后被他带走了。如果你们在抓捕中发现好几个有嫌疑的人,只要查看他的房中有无女子衣服就能判断到底谁是真凶。”说完,阿拉耶识偷眼看秦皇,见他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这才放心。
“还有,凶手出自破裂的家庭,他恨自己的父母,也许正是因为少年时发作过疯病,个性又不招人喜爱,他极有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或者说送走过一段时间。你们在排查嫌犯的时候,要注意这个细节。”停了一停后,阿拉耶识又提醒道,“凶手因为母亲遗留给他的刻板印象,所以选择的被害人几乎都穿着粉红色的娇艳衣服,如果可能,你们在搜寻罪犯的时候,通知那些人家的女子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穿粉红衣服出门。”
说完这些话,阿拉耶识问在座的人还有没有问题,人们均默默摇头,脸上表情各异。阿拉耶识见状再补充一则声明结束讲课:“我知道你们很难理解墙上的文字,但是我无法在今天对你们完全解释清楚这是如何推断出来的,这需要时间。你们能理解就理解,如果不能理解也请暂时把它记在心里,按照它去排查凶手,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说完,堂中响起几下清脆的鼓掌声,原来又是秦皇。他脸带欣赏的笑意,“天巫一介女子,竟能深入现场查案,又不避秽臭亲自验尸,发现了以前办案错失遗漏之处,令男子汗颜。今日对嫌犯的分析鞭辟入里,凶手情状呼之欲出,两位大人,此次若再让嫌犯逍遥法外,就提头来见朕吧。”
马中尉、张中丞急忙跪地请命,“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擒获贼人,以谢陛下。”
赢少苍大袖一挥,在郎官的簇拥下摆驾回宫,等他走远,地上跪送的中尉属吏们才长出一口气。秦皇赢少苍本就是秦国的传奇君王,据传生性暴戾,喜怒无常,武巫双修,是极为神秘恐怖的存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马中尉和张中丞召集属吏布置搜查嫌犯事宜。信王送阿拉耶识外宅,路上见其神情恹恹,关切询问缘由。阿拉耶识怎能对他说实话,只推说分析凶手情状太费脑力之故。他递上秦皇赏赐的一支上好高丽参,瞩她让袭人煲汤喝养精神。阿拉耶识谢过后又问他信是否已送去燕国太原王慕容恪处,他说已送到大棘城太原王府中,因慕容恪领兵在外打仗,所以信就搁置在王府中,至今还未有回信。阿拉耶识微微叹了口气,不知还要在这秦国逗留多久,凡事就怕夜长梦多,来到这里就没平顺过。此间事了,她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宣化的。信王虚情假意留人,实则满腹阴谋算计于自己。当年在邺城虽说有石宣和月郡主骚扰,但毕竟有石棘奴站在她一边,对她没有任何隐瞒,一片真心让人温暖,便是那杀人魔石宣,也未曾真正加害她。宣化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其实底下暗流涌动,朝堂局势如此,便是信王和秦皇对她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真真叫人忍耐不住。
回府后袭人当着师父的面把信王好一通骂,信王陪着笑脸说些软话,在袭人身边团团打转。阿拉耶识冷眼看信王所为,心内恶寒:这人以当今强国秦国最得宠的亲王身份,人前人后能屈能伸,唱作俱佳,这等心机城府怎么还不出心理问题,不得神经症呢?啊,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他,最好是人格分裂加抑郁症!
阿拉耶识的胸衣被凶手盗去,剩下的只有二套了,初夏就要来临,需要多准备几套换洗之用。她打发袭人去市集买些丝帛做几套两人的里衣,也一并将信王打发出府。他们走后,阿拉耶识在自己房中翻检,果然让她瞧出端倪:放衣服的柜子被人翻动过。袭人虽也会往里取放衣服,但是都是叠得平平整整的,东西都很有秩序。阿拉耶识一眼发现里衣被人翻出来过,不可能是凶手所为,因这房间一直上锁,假如是凶手的话,恐怕会将衣服都偷走,而且,袭人和她恐难逃毒手。定然是信王为了取得造纸术秘密进来翻找。阿拉耶识倒不怀疑盗走衣物就是信王,他本一花花公子,不需要费心就可得到这些东西。凶手能越过外宅高墙来偷盗,手段了得,她和袭人晚间不得不防宵小贼人。
后来的几天,信王亲自督阵搜索凶手没顾得上来这里,阿拉耶识乐得清静。袭人上街回来后告诉师父,满大街都悬挂着对嫌疑人的侧写竹简,整个宣化城的人都躁动起来,每天都有百姓去中尉府举报有嫌疑的人,所有府中的属吏都派出去核实线索。宣化城内有八十万人,像这样大张旗鼓的搜索容易打草惊蛇,吓跑了凶手岂不是白忙活。袭人说都是马、张二位大人的意思,有意惊吓凶手使他在城内窝藏不住,必然想方设法出城,他们加强城门盘查守株待兔。这虽然是个办法,但是有疏漏,万一凶手本就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