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耶识听了齐丽霞前世雪漫郡主的故事后,心头唏嘘不已。她想不通为何齐丽霞说雀儿是她最幸福快乐的一世?她常听齐丽霞说,若是当初跳海自杀成功,情愿转世投胎到雀儿那一世去,因为那一世她是郡主谁都不敢算计她。就因为齐丽霞的这些话,柏素云才决定用白玛多吉的心法灵魂出体去雀儿所在时空看看齐丽霞是否真的在那里,看一眼就足够,看一眼也能使自己心安。熟料,自己也被带进坑里了!还是无底的!
阿拉耶识怎么也看不出来齐丽霞这一世的辉煌幸福,眼前的雪漫郡主患得患失,十足是在黄河边上站足有了千年的怨妇。再看看自己,也是狼狈得紧,被权贵当成猎物追逐,又被帝王当成奇货可居之物利用。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自己和齐丽霞全是咎由自取!想到这里,原本还想着和慈心一道做逍遥夫妻笑看人生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对着雪漫这么个大活人,眼前这局面该如何收拾?怎样才能帮得到雪漫郡主,怎样做才是对她最有益,急切之间阿拉耶识也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月影台,宫人领她两人去了不同的寝殿安歇。阿拉耶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在灯下枯坐。自打来到多元时空,哪怕是月郡主要拿她做美人锅时,她也没有如此惶惑无计。
既然找到了齐丽霞真身,白玛多吉上师说的死劫又是怎么回事,它该如何发生?难不成是陪在雪漫郡主身边,为她争权夺利出谋划策直至送命为止?不,那是违背我本心的。而且,这个乱世之中根本无所谓正义和正统,各国都有自己的诉求,不能说帮着这个国家去灭那一个国家,我应该是中立的。刘邦建立的汉国在我们历史中是正统,可是在这里不过是乱世中群雄之一,项羽可是死在南方,他之后出现了幕僚和权臣的霸府,那也是一股政治势力。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能统一天下谁就是正统……不不不,这里无论是犬戎秦国、刘氏汉国、江南楚国霸府、鲜卑燕国、胡夏白匈奴还是胡羯赵国,没有哪一个是目前的正统。农民陈胜说得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势造英雄,谁是历史洪流的弄潮儿?也许,不一定会经由统一发生民族大融合,难道不会是另一个方向,战国时期连横一直是各诸侯国的梦想,这个未实现的梦想要是得以实现,那么二千年后这里会是另一个欧洲吗?哦,忘记了一点,欧洲格局的出现有赖于共同的宗教约束,使他们不能互相吞并。除非这块土地上产生一个有强大向心力的宗教,否则和平共处是幻想,最终还是武力统一的结局。
不知不觉间,阿拉耶识已经在房中徘徊了数次,俏丽的身姿投影在窗棂上引来另一个无法入睡的人。一阵凉凉夜风袭来,阿拉耶识裸露的胳膊和脖颈寒毛竖立,她不由得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抵御凉风。
“这鬼地方这么大却一个人也没有,难怪没点热气。”她抱怨着,上下摩挲手臂。
“谁说没有人,朕不算吗?”一个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阿拉耶识急转头看,却见秦皇赢少苍站在门口,原来那股凉风就是他推开门扇灌进来的。
阿拉耶识退了一步,满心警惕地看着他:“陛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赢少苍轻松地说:“无事。夜里睡不着就起来闲逛,不觉就到了月影台。见你还没有睡,便过来打个招呼。”
月影台处于后宫深处,离承光殿十万八千里,除非临幸嫔妃住在后宫,否则岂是闲逛能到的?阿拉耶识见他半夜摸到此处,以为他有所图谋,忍不住出言相讥:“哦,怎么说月影台是雪漫郡主下榻之处,陛下在此停留多有不便。还是快快请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佳人一片心。”
赢少苍差点被她这句话呛到,“朕从不在后宫留宿,哪有佳人可陪?”
“哦,陛下真是好兴致。承光殿到月影台可是不近,陛下夜游到此,莫非是惦记隔壁的雪国第一美人?”阿拉耶识生怕他是来占雪漫郡主便宜的,心中小算盘打得飞快,全力想法子赶他离开。
赢少苍闻之先是一怔,复又一笑,“本来没这打算,蒙国师提醒,朕这就过去。”说罢,赢少苍作势欲走,被阿拉耶识飞身抢来挡住他去路,“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似是早已料到阿拉耶识这一手,赢少苍停下脚步,眉宇间颇得色等她下文。
“陛下把雪漫郡主请进后宫安顿,是不是想纳她为夫人?”阿拉耶识问完这一句的同时,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赢少苍的眼球,她要从他的眼球轻微运动来判断他给出答案的真假。
对方的眼皮都不眨,顺口道:“是,她是雪国第一美女,纳入后宫封个美人也不错。”
撒谎。
阿拉耶识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赢少苍因为雪漫是自己传人之故纳她入宫,也许是奈丽那边需要全力应付之故,现在看起来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阿拉耶识立刻让出赢少苍面前道路,盈盈笑道:“既然陛下意在雪漫郡主,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这就回我的国师府睡觉去。”她做了个告退的姿势,转身就往宫外溜。
“站住!”赢少苍不料她来这一手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