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送亲队伍逐一封赏过后,赢少苍挥退了所有人独立在空空的大殿内,淡淡道:“出来吧。”帷幕后方施施然步出一人,意态静默朝赢少苍略一施礼,“恭喜陛下夙愿得偿,从今自当高枕无忧,秦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赢少苍现了抹浅笑,“朕肩上的担子不轻,以后还望钜子助我一臂之力。”
那人即是飞天郎中、墨家钜子嬴归尘,他因迎亲护卫奈丽赴秦国有功,也在封赏之列。“归尘自当秉持墨家对于陛下的承诺,旁侧襄助陛下定国安邦。且归尘亦是秦人之后,襄助陛下亦是份内之事。”
点点头,赢少苍转头对嬴归尘道:“你所求之物朕自会想办法,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必急于一时,若操之过急恐令人生疑。”
“如此便有劳陛下费心,归尘告退。”嬴归尘想要离开却被赢少苍唤住,“太后近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连朕也不认得却总念叨你的名字。你也去看看她吧。她若是见你怕连病也可好得几分。朕明日一早便与皇后同去请安。”
听到太后挂念,嬴归尘的冷脸也有了波动。他与秦皇赢少苍乃是姑表兄弟,其父景平侯的堂妹就是赢少苍的生母,赢少苍登基后封其母为太后。儿时赢少苍有些嫉妒这个弟弟竟比自己还讨母妃欢心,宫中也常拿二人做比较。他们皆是生具慧根,文韬武略均不在话下,只是禀赋脾性各有差异。赢少苍深沉霸气,嬴归尘冷傲超然,共同点都是不易接近的内向之人。两人七岁前接受芲孤离老人教导,后来嬴归尘被人带走,再次与赢少苍见面时已是医家传人身份,后来又承接了墨家钜子之位。嬴归尘不仅是秦皇与太后专属的医官,也是赢少苍的一个隐秘助力,除了丞相蒙灌、中常侍孙博平朝中无人知晓此人的底细。
因为看到雪漫对于皇权富贵和出人头地的向往,阿拉耶识觉得齐丽霞这辈子算是丢人得很。齐丽霞的老爸齐文亿可是全球排的上号的大富豪,哪里看得上古代的土皇帝?齐丽霞眼高于顶,只有她玩男人的份儿,几时见过她为哪个男人动情,她换男人就像换衣服一样。齐丽霞有句口头禅“男人多的是”,还常常拿这句话来劝柏素云甩了陈为民。古代女人没工作没事业,丈夫就是女人的一切,可女人却不是男人的一切。似雪漫这般争胜好强又有些雄心的女子往往不被环境所容,基本以悲剧收场。阿拉耶识认为很有必要给雪漫洗脑,若是她不能把这个时代的男女情事放下,最终要吃苦头。于是阿拉耶识郑重其事地开始了对雪漫的说教。
“你想振兴可足浑部族有很多法子,嫁给皇帝或者有权势的大臣固然是条捷径,但你家没有嫡系男子继承爵位,可足浑迟早还是被人吞掉。现在的情况是,你喜欢的男人错过了,嫁给皇帝也不可能了,还不如招赘男人,这样你有主动权。可足浑部淡出燕国的朝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当炮灰。可足浑部人丁凋敝,需要休养生息。只要你愿意沉下心去收拾可足浑的烂摊子,我可以协助你成事。”
“国师,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女子嫁进皇家或者权臣府第可以应当前之急。我反正也不会喜欢其他男人了,还不如趁早嫁给得力之人有个靠山。至于入赘之事可以让我妹妹招亲,我可足浑的希望就在她身上了。”雪漫无不凄然地说。
阿拉耶识心道:这样不行。雪漫现在已经拿自己当个物件去交换可足浑部的未来,别的什么路子都听不进去。雪漫一天不觉悟,跟她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看来还是得抓紧时间促进她灵识觉醒。阿拉耶识盘算着把雪漫留在国师府慢慢调教,她有把握最多三年就可以唤起雪漫大部分的记忆。
秦皇赢少苍册封奈丽的大典确实搞得风光热闹,鼓吹声浪阵阵,搅得阿拉耶识无法对雪漫进行音乐治疗。
“噪音,百分之百的噪音!奏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吹吹打打,吵死人了!”
阿拉耶识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愤怒地瞪着对面仪兰宫的百十人的鼓吹队伍,却看到一个黄门急匆匆往月影台赶来。来人是太后延禧宫中人,说是太后有请。阿拉耶识懵了,她从没关心过秦国后宫的结构和人际关系,上次给皇后等妃嫔讲六经之学都没见过太后,她以为秦国没太后呢。
我和后宫的人素无往来,太后怎么会想起来见我呢?阿拉耶识真有点吃不准了,上次给嫔妃讲经就差点被干掉,这次见太后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惴惴不安迈进延禧宫太后寝殿,便见一个容貌端丽气质雍容的中年宫装美妇盘坐在锦榻上与一个男子对弈,左右宫人环伺,打扇的,奉茶的,捶腿的,一丝儿不乱。阿拉耶识情知这中年美妇便是赢少苍生母当今的太后了。黄门毕恭毕敬地禀报宫装美妇国师已到,那美妇才慢慢抬眼向阿拉耶识这边看来。只瞄上一眼,美妇立时就不转眼地盯着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满眼的不可思议。
尽管太后也许知道阿拉耶识是海外人士,但是她的齐肩短发和轻纱连衣蓬裙确是古人眼中的奇装异服,所以她干脆朝太后行了个西方十八世纪宫廷的半蹲礼节,脆生生说“阿拉耶识见过太后。”美妇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阿拉耶识跟前,还是一言不发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