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拉耶识醒来时,睁眼便看见守在床侧的袭人和紫蕊,她于惊诧中撑起身体,却发现浑身酸痛不适。她微蹙黛眉“嘤咛”,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体。
“你们怎么在这里?”阿拉耶识摸着右膝盖上明显的淤青,感到不悦。她的规矩是不传召,不许别人随便进自己的房间尤其是卧室。两个女弟子最清楚这个习惯,此刻却围在自己床头观看自己睡觉,这换了谁都别扭。
紫蕊不慌不忙禀道:“回皇后,昨夜您夜梦不宁,宫里来人传我二人近身服侍,未敢有丝毫懈怠,谁想惊扰了皇后,请皇后降罪。”
紫蕊说完与袭人一起伏地请罪,阿拉耶识先是一惊,继而一叹:“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是昨夜我发作梦魇之症,癫狂迷乱,到教你们看笑话了。”
“奴婢不敢。”
“他呢?”阿拉耶识想自己闹那么厉害,嬴少苍会是什么反应。
两女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阿拉耶识口中的“他”指的是至高无上的秦国天子。
“圣上亲临察看,担忧宫人伺候不好,这才把我俩召进宫服侍。”
“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
“哦。”阿拉耶识揉着肩膀疑惑道:“我发作起来甚是厉害,你二人合力也未必拉得住我。为何没用巾索系缚我手脚以策万全?”
袭人面露尴尬,紫蕊倒沉得住气,告诉阿拉耶识是几个大力宫女合力将她抱住,以锦被上下包裹,纵使滚动亦是无虞。
阿拉耶识沉吟着点头,“用锦被包住我?那我一定挣扎得大汗淋漓,难怪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好难受。”
袭人紫蕊点头称是,忙招呼宫人准备香汤沐浴。
阿拉耶识在袭人紫蕊的服侍下褪去衣衫,泡进澡桶里后,赫然发现凝脂玉膏样的肌肤上有数十处紫红的渗血瘢痕,或圆斑或寸段,殊为可疑,摸上去有轻微刺痛感。
这是梦魇之症的新病征还是昨夜自伤痕迹?
她轻轻地抚摸那些全在脖子、胸脯等娇嫩敏感处的红痕,“袭人、紫蕊,我昨夜被锦被包住,如何还留下许多紫癜瘢痕?你们去找乾达婆要点清凉药膏,这些地方泡在热水里,越发红烧火燎的,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发作后浑身捧得青一块紫一块,昨夜只有膝盖一处撞伤,全身竟发起紫癜来……呃,把乾达婆和太医都叫来给我瞧瞧这些紫癜是怎么回事吧。这里就不用你们服侍了。”她努力地扭头,观看铜镜里反射的后背,那上面居然也有三处紫癜,这让阿拉耶识更加忧虑,她担心是血小板减少的缘故。
袭人、紫蕊双双迈出巫殿大门,终于忍不住捧腹暗笑。
“什么紫癜,哎呀,真真羞煞人,师尊竟像个雏儿还蒙在鼓里。”袭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这么张扬,小心隔墙有耳。”紫蕊拉扯袭人衣袖,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师尊好强,她要是知道昨夜陪着她的是圣上不是我们两个,可就闯大祸了!”
袭人捂嘴闷声笑道:“瞧见昨夜圣上离开的情形了吗?”
紫蕊斜睨她一眼,“你又看出什么道道儿?”
“我花袭人阅人无数,昨晚圣上和师尊——”袭人摆摆双手,“还是没成。”
紫蕊沉默片刻方轻叹道:“经昨夜一事,我才知圣上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君子,未乘人之危。对着师尊那样的旷古绝色还能克制,唯有真心相待才可自持。师尊与圣上便如欢喜冤家,何时才能和好如初?”
“我真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不能向圣上服软?为了个慕容恪值得吗?这普天下配得上师尊的就只有咱们秦国帝君,一个女人能得天子独宠,是多大的福分哪。哪像我做王妃的,连个侍妾都母凭子贵,爬到我的头上啦!王爷他几时能像圣上那样赶走那些贱人!”
“袭人姐姐,你怎好将圣上与师尊拿来作比,让信王难做呢?”紫蕊细长的眉毛往下沉了沉,她并不喜欢信王府内妻妾勾心斗角的故事,尤其是袭人因为无子和三位小庶子的母亲互相倾轧的闹剧。她因此正色道:“你的正妃位置哪怕是信王也无法动摇,滕妾们纵使生有儿子也依旧是个庶子,还是得叫你一声母亲。你何苦跟她们置气?不如你过继一个儿子,让圣上给他赐了爵位,从根儿上绝了祸患。”
谁知过继儿子的话戳中袭人伤处,她当即冷笑:“我才二十三岁,如何不能自己生一个?我找名医调理了两年的身子,月事都正常了。可恨那些贱婢趁着我师尊败落,竟然串谋挤兑我,连王爷也对我生了嫌隙,一年难得到我房中几次,如何能怀上子嗣?”
紫蕊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劝说道:“我听青哥说,圣上因师尊之故对王爷多有怪责,王爷便埋头南军大营军务,连王府也难得回去一次。现在师尊重回秦国,应该无虞了罢。”
袭人面色讪讪,言不由衷道:“还好吧,可是那些贱婢变着花样勾引王爷,我一个人哪儿防得过来呢。”
紫蕊轻拍些人手背,“子嗣不着急,我不也一样吗。咱们分头去传乾达婆和太医,让他们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