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达婆被杀当晚,阿拉耶识又开始发噩梦,挣扎得厉害,嬴少苍全程牢牢将其抱在怀中,承受她在疯狂状态下的拳打脚踢,一刻不曾松懈。剧烈发作半个时辰后,其癫狂程度有所缓解。在阿拉耶识哭喊之际,嬴归尘以颧骨的火云纹贴着她的面孔,不停在其耳边呢喃低语,轻抚其背,犹如慈母哄儿入睡,哪里还有半分魔星的形貌。说来奇怪,在嬴少苍的强力呵护下,阿拉耶识越来越平静,呼吸绵绵,好似真正从噩梦转入睡眠。嬴少苍始终不放开怀抱,整夜箕坐床上直到天明。
阿拉耶识醒来后,对上嬴少苍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胡渣青青的下巴,她的眼光略过寝殿内七零八落的东西,加上浑身的酸痛,便明白昨晚又是一次梦魇发作。嬴少苍保护了她,可她一点也生不出感激之情,他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认可。被一位控制欲、占有欲极强的暴君禁锢,是具有独立性女人最大的噩梦。昨天,她将不能怀孕的原因归咎于嬴少苍,本就是对他变相的惩罚,虽然她成功了,但却没有丝毫报复后的快感。
她觉得一分钟都不能在六合宫内待下去了。一颗心想插上翅膀,要越过宫墙,寻找自由的方向。
与秦皇冷战了二日,最后还是嬴少苍低下高贵的头,干巴巴地对阿拉耶识道歉,说他已经厚葬了乾达婆,给予其家人丰厚的抚恤,以后绝不在她的寝殿内杀人。阿拉耶识闻言投来冰冷的眸光,嬴少苍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立刻改口承诺以后在六合宫绝不随便杀人。阿拉耶识转背给他一个后脑勺,根本不想听暴君的承诺。嬴少苍彻底慌了,一把从身后抱住她柔软纤弱的腰肢,连声道:“六合宫里皇后最大,宫中诸事全凭你做主,便是要责罚朕的过错也是当得。朕指天发誓——”
阿拉耶识拧腰讽道:“好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且去一旁罚跪吧。”
嬴少苍没想到阿拉耶识真说的出口,凤眼偷看阿拉耶识神色不似玩笑,遂咬了牙双膝跪地,但抱着阿拉耶识的双手却不肯放开,牢牢圈住其大腿不令其离去,竟似弃妇抱着负心汉大腿一般。阿拉耶识大窘,嬴少苍如此厚颜惫赖,与朝堂上说一不二的皇帝天差地别,反倒令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跪在地上抱美人大腿的秦皇继续剖白内心:“后宫之中凤在上龙在下,你家乡的男子都是听老婆的,朕如此不算伤颜面。天意,朕前日确实气昏了头,错怪了你,误杀了乾达婆。朕一定治好你的病,哦,不,你比子嗣重要得多……求你别不理朕,你要是不解气,朕跪在这里随你打骂——”
嬴少苍仰着本就邪魅英美的头,凤眼朦胧,一脸委屈,一副受虐“小受”的模样,看得阿拉耶识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活脱脱就是心理年龄退行的表现吧。
她还没想出怎么应对“霸王”变“小受”的状况,“小受”却展开了攻势:“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连着两天都不让朕上床,怎么和得起来?当初说好你床下伺候朕,朕床上伺候你,不能赖账的。倘你原谅了朕这一遭,朕就准你出宫玩玩。”
阿拉耶识正在心烦意乱,忽听他说可以出宫玩玩,顿时有了主张。
“好,你说话算话,我可以出宫去玩一遍。”
“天子一言九鼎,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朕,下月朕就带你去库朗巡视,如何?”
“去库朗?你说真的?”
“嗯,库朗是你的心血,现在城池建的不错,朕早就有意去看一看。”
阿拉耶识烦躁的心生起希望,仿佛看到未来的出路。巡视库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可以在半路潜逃。
她心中有了计较,便未注意脚下嬴少苍的动静。他眼神暗了暗,唇角扶起邪肆的一笑,突然就地起身,抱着阿拉耶识大腿的双手趁势将其扛在肩头,在她的迟钝的惊呼中三两步滑入宫闱,将她牢牢按在床上。
阿拉耶识既羞又气,眼睁睁看着嬴少苍将她的衣服全部扯坏,而她以前百试百灵的眼光催眠再也对嬴少苍起不了作用。与其说是嬴少苍有了防备,不如说是施法的人早就破了心防,面对嬴少苍求欢时充满欲望的瞳孔,那些爱欲的羞耻让她早就乱了方寸,再无法施展催眠。
嬴少苍的进攻阴险狡诈,用手指的撩拨与唇舌舔舐,让阿拉耶识完全无法抵抗,被快感逼迫到极致的女子,哭泣与求饶只能让掠夺者更加狂野,但最终,当他进入她的身体与灵魂的深处,同样也迷失了自己。
“天意,我爱你……”
男人发出震撼宫室的低沉如野兽的吼声,倾泻满腔的爱意种子。
潜入巫王祭殿中的奈丽竖着耳朵偷听皇后寝殿发出的羞人动静,涂满蔻丹的指甲已经将身上绢纱披帛划出一道道沟槽,圆圆的眸子如捕食的兽瞳迸发精光,嘴唇已经咬破,吐出的是滔天的酸味与恨意。她转过身,一把抓住在站在厅中央的姨母妮娜的双肩,瞪眼切齿道:“姨母,你听听,他从来没在我床上发这样的声儿,阿拉耶识到底用什么勾了他的魂?为什么情蛊不起作用,嗯?”
妮娜吸了口气,抡起巴掌啪地打在奈丽紧致光滑的脸上,疾言厉色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