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悲嘶难断,兵器相击惊鸣刺耳,金陵城下已是火光冲天,黄烟弥漫。士兵的呐喊声与宫女太监的惊恐惨叫声混做一团。一群士兵横冲直撞挥舞着大刀,左右挥砍,镇压企图抵抗的宫中侍卫,一时间血流满地,宫中变成了人间地狱。有人恐慌逃窜,有人伏地求饶。一个粗犷的汉子,抓住一个领班太监,怒吼道:“皇上在哪?”
太监惶恐道:“小的不知陛下去向,大人饶命!”
旁边一个士兵引刀相逼,厉色道:“嗯~~~~,胆敢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太监吓的趴在地上:“小人不敢隐瞒,小人真的没有见过陛下,只知道方大人把他带走了。”
汉子正色言道:“众将听令,就是把这金陵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朱允炆给找出来。马上封锁城门,不准人出城。”
突然有一士兵奔袭来报:“禀将军,发现方孝孺方大人在奉天殿里。”
“带我过去。”一群人杀气腾腾的直冲奉天殿。
大门被推撞开来,士兵一拥而进。只见一位中年人身穿官服,独临高耸,正襟肃立,双目微闭,神色自若。
那粗犷的汉子脚步持重缓慢,沉吟道:“方大人,投降吧。把皇上交出来吧。大势已定。”
方孝孺气愤怒指:“混账,我堂堂大明臣子怎可向乱臣贼子屈服求饶。张大人,尔等是否还是我大明臣子,怎可助纣为虐,敢当燕贼鹰犬。”原来那粗犷的汉子正为张玉。
“方大人,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我敬你为一代贤良,识时务者为俊杰,燕王雄才伟略,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为何不效忠燕王,将来好报效朝廷,施展抱负。”
“朝廷?朝廷怎么会养出你们这些反贼,难道不怕后世史书唾骂吗?”
“方大人,就算不顾自己,也应当为后代子孙着想,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我方家满门忠烈,岂会为苟全性命,而抛弃忠义”,方孝孺坚定的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皇上自有天佑,不要劳烦诸位费心了。张大人,干你该干的事情吧。”
张玉无奈叹息,自知无法从其身上打探道朱允炆的下落,打了一下手势:“把方大人带下去,暂时羁押,不可怠慢。”
望着被方孝孺慷慨远去的背影,张玉不禁动容:”此风骨,真乃千古义士。”
一位魁梧的大内侍卫,身掩在一群假山之中,佯装乔扮正左右探查。一人问道:”吴爱卿,朕为什么不知道此处竟有如此隐秘的地道,竟埋藏如此之深。”
那侍卫回过头来,径直跪在两位太监模样的人脚下:“请陛下先行移驾,顾不得这么多了,人员太多,必被追兵注意,很难脱身的。皇子殿下和宫中众妃娘娘就先由小人照料。方大人自知可能无力扭转乾坤,所以命令属下等靠住的亲信,提早暗中挖掘地道,通向城外。陛下,不要再等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原来刚才那太监模样的其中一人正是朱允炆,当朝建文皇帝,由于相貌清秀,旁人竟不好察绝是个假太监,身边跟着一位人,看着柔若无骨,其实是一位女子,且是方孝孺的私生女方怡,因通晓琴棋书画,姿色出众,而被朱允炆养育宫中。
乱兵匪入,眼看就要搜寻到假山之处。朱允炆只得狠咬牙齿,与方怡潜入黝黑潮湿的地下隧道。吴侍卫飞身跃出假山,反身一掌,竟把一个重达千斤的假山推到,只听得一阵轰鸣之声,地上一震,原来地道入口处,已被封死。
军鼓擂起,悍兵分列两排,手执长矛立于路旁,一人鲜衣怒马,挥舞马鞭,意气风发,虬髯满脸。群人立刻跪地高呼:”燕王万岁,万万岁。”朱棣怒吼:“皇帝小儿在哪?”
张玉起身下马,跪拜朱棣:“禀主公,皇上没有找到,怕是被方孝孺等人藏起来了,微臣已经把方大人羁押起来了。”
“吴庆余,吴大人,明察暗访找人可是你们锦衣卫的本事。皇帝小儿绝对不能让他跑掉,不然本王把你们的头都砍下来。”众人吓得噤若寒蝉。
”齐老贼,黄老贼务必抓住他们,不能有漏网之鱼,看本王清君侧,把他们扒皮彻骨。凡擒拿老贼者,封总兵官。”
火龙盘山而动,流光远去,一群身披铠甲的兵卒举着火把,遍山搜寻。不止一处,各关卡要塞,无不是金戈铁马,严令勘察。山野小道,一匹黑马穿林踏草,飞驰而过,马上附身两人,皆已疲惫不堪。夜黑风急,道路泥泞,不堪重负的马儿失足倒下,怕是气绝身亡,马上两人滚落地上,匍匐呻吟。
“陛下没事吧?”听得是一女声,清急脆亮,正是方怡。
“想不到我朱允炆竟如此一败涂地,如此狼狈不堪。”此时已是风雨大作,雷电交加。
“陛下不可这么说,如今奸人只是一时得逞,陛下有皇天庇佑,日后我们重整旗鼓,还可恢复山河的。”
“没有机会了”朱允炆仰天怅惘,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沉默良久。一会转过身来,语嫣未详:“怡儿,今生没能好好待你,来世若生在寻常百姓家,你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