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圻也是奇怪,为什么宁王要在北方举办什么武林大会,这不是南辕北辙吗?虽然他前些年深居山林,可早年他也知道一些朝廷的事情,宁王早被皇帝迁到南昌去了。心想其中必然有诈,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位所谓的公子是宁王朱权的谋士,本是鞑靼人,看起来男子打扮,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唯此宁王,别无二人。
话说一年前,有一位少女携带三五个蒙古勇士来到大宁,打着经商贸易的旗,买通了守城的侍卫,之后换装成为汉人,于集市当街售卖兽皮。这少女言谈举止与汉人无疑,所以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可奇怪的是,别人买兽皮的时候,那少女却说:“小女子路经宝地,不是赚钱,而是交个朋友。朋友多了,自然以后商路贯通。所以今天我不卖兽皮,而是找寻有缘人。谁能猜得出这虎皮底下藏有何物,我不仅不收钱,这一堆皮毛还如数奉送。”
如此做生意的人,还真是闻所未闻。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大宁城内的人不论买与不买都想着猜测答案,这成了市井街头茶余饭后的谈资。
消息很快传到了朱权的耳朵里,殊不知在南昌的朱权不过是真人的替身罢了。话说朱棣做了皇帝之后,朱权更是如坐针毡,他了解朱棣的秉性,如果不早做打算,自己的命运最轻是个终身囚禁,更甚者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就想出了狸猫换太子的一招。真正的朱权还在大宁,不过已经转换了身份,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商旅,化名祝山阙。而南昌的那个朱权不过是宁王本人招揽的一个道士易容而成,替身每天与文人学士寄情于戏曲游娱,著述释道好不自在,借此麻痹朱棣的警惕性。
听到这个消息,朱权来了兴致,思绪飘飞,他当即断定此人来自鞑靼。几个月前他曾修书一封,由自己过往的商旅送到鞑靼。当然书信中说的都是一些试探性的暗语,说的是:我家主人非常喜欢鞑靼的革皮,愿与之通商贸易,合作共赢,无奈竞争者嚣张跋扈,屡次侵扰阻断你我两家的生意往来。我家主人愿与你携手共进,就在大本营恭候大驾。
这封信寄信人并未有姓名,而收件人署名看似是一个普通的鞑靼商人,其实此人曾是朵颜三卫的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儿,受宁王的派遣到鞑靼做了内应。他利用自己蒙古人的关系,很快把这封信传递给了阿鲁台的营帐中。
阿鲁台听说是一个商人寄来的,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一个商人犯得着给自己寄信吗?其中必有深意。看了信上的,可并没有发觉异样的东西,只道是寄错了。不过背面的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通常的信封哪里有什么画作。
信封背面画了一个道士,手中拿着一根如椽大笔,在挥毫泼墨,笔尖还是朱红色的。阿鲁台的汉学功底深厚,他只是略有沉思,就察觉其中的奥秘。这个人右手持笔,是为权字,笔尖是朱红色的,莫非来信之人是宁王朱权?
一旁的谋士说道:“主公这样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如果真是朱权,何不平铺直叙,直接标明身份,坦然相见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阿鲁台似乎懂得了朱权的意图,说道:“这朱权有谋求皇位的企图,不过现在是是非之人,被朱棣迁到了南昌软禁起来了。如果再有多余的动作和想法,怕是性命不保了。以此含糊之信,怕是想试探我的态度,又不留下口实。既然如此,我们就派出一个人,前去一探究竟。看他信中所说,在大本营相聚,莫非他还在大宁?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我们大可与之合作嘛。”
就在这样的计划之下,他们派出了一位少女,这位女子正是大元名臣脱脱帖木儿的重孙女昭昭帖木儿,是蒙古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美人。此次行动由她负责,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此女深受汉化教育,言谈举止与汉人无异,派她去最合适不过。虽然深居大漠,可她的家族还保持着祖传的风尚,以名臣脱脱帖木儿为榜样,读汉书,说汉话,还都被周边的蒙古人视为异类,因为特别喜欢宋之李清照,汉之班昭,所以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汉人名字,木清昭。小的时候,就通读四书五经,历史典籍,知兴衰,富机警,阿鲁台称她为大漠诸葛。脱脱帖木儿的后人一直谨奉着他的教诲,立志要以恢复大元为己任。而木清昭虽是一介女流,可其志小。
她此次的行动就是探寻这封信的真假,验证是否为朱权所写,以及双方能否达成什么样的合作。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搜罗朱权的行踪,最好的办法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把声势搞起来,方可招蜂引蝶。如果朱权真的是在大宁,他一定会现身。
双方都是聪明人,朱权也很快心领神会。这天朱权来到集市上,看到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木清昭的队伍围的是水泄不通。朱权乔装打扮成一个老者,在车马上,命令手下的付明堂前去猜谜。
付明堂说道:“姑娘,我来猜谜。我猜虎皮底下是一顶帽子。”此话一出,路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押注做庄,好不热闹。
木清昭笑道:“这位先生和解啊?为什么说是帽子?”
付明堂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虎而戴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