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呵呵一笑：“赶路也就是马啊，马车，也有可能是人背着……最离奇也不过是骑个野兽。我还曾骑过骆驼呢！纵真的没骑过，也总听过的，要让我……”

话音未落，天空中忽啦啦一声，转眼间两只巨鸟已经停在了面前，郭瑾话说一半，整个人都呆住，湛尘虽不出声，也是满脸惊讶，凤卿卿笑睇了他们一眼，端过晚饭时备下的五香肉，一条条抛出，巨鸟们训练有素，张嘴接住，一直到两盘都喂完，凤卿卿拿过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我们走罢。”

郭瑾这才回过神儿来，喃喃的道：“这是，天哪，这是……”他起了两回头，都不知道要说甚么，凤卿卿笑道：“这叫天鸟，飞的很快的。”一边说，一边拉着他袖子，引他手过去摸了摸，天鸟十分高冷的昂首向天，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毕竟也没一翅膀把他扇开。

郭瑾摸了半天，啧啧称奇，湛尘看在眼中，也慢慢向前，先施了一礼，然后伸手向另一只天鸟摸去。

可是天鸟本来就十分的傲骄高冷，哪里是随便甚么人都能摸的，他手才伸了一半，天鸟就是一鼓翅，唰啦一声，湛尘急急侧身时，已经被那道劲风掀飞数步，竟是力道绝大。天鸟随即一张喙便要鸣叫，凤卿卿急竖指唇上，嘘了一声，天鸟即将出口的厉啸，顿时化为喉间一骨碌。

湛尘看在眼中，满眼惊愕。凤卿卿随即道：“他们不喜欢陌生人碰的，你们要想碰，需要我们先引见一下。”

湛尘合什，眼神闪烁，轻声道：“阿弥托佛……”

凤卿卿随即拍了拍手，伸手揽了天鸟的脖子，指了指郭瑾和湛尘：“小胖爹，委屈你啦！帮我负两个客人回家。”

鸟爹矜持的略低了低喙，表示答应，凤卿卿看看左右，好像只能跟楼听雨合乘了，只好抓抓头发，很男儿气的拱拱手：“楼兄请。”

楼听雨点了点头，凤卿卿便跃上鸟背，伸手抓了天鸟翎羽，楼听雨随即跃上，十分君子的与她隔了一掌之地。凤卿卿随即向下招手：“走吧，不用怕，天鸟飞的很稳的！”

郭老头不是胆怯的人，只是不会武功，兴奋过后，毫不犹豫的就往上爬，湛尘看在眼中，道了声得罪，轻轻扶了他一把，然后跟着跃上，鸟爹随即一鼓翅，徐徐升上天空。天鸟飞天，双翼相连，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凉爽的劲风拂过耳畔，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却当真奇妙之极。湛尘轻声道：“阿弥托佛……”

凤卿卿回头笑道：“载两个人大概慢一点儿，一个半时辰差不多就到了，怕冷的话就包上面罩。”

郭瑾大声道：“当真神奇！凤天师果然是神仙，连天鸟都能驭使！老夫果然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楼听雨笑道：“郭老，进了草原，请暂时莫提天师二字，以免多生是非。”

郭瑾一愣，想及珺王爷是隐姓埋名进的草原，顿时肃容道：“是，郭某省得！”

湛尘却微微偏头，神情若有所思，好半天才轻声道：“竟难道……腾格里天神在此？”

声音极低，但凤卿卿两人耳朵都灵，自然听在耳中，凤卿卿回头看了楼听雨一眼，略挑了挑眉，然后拍了拍天鸟的脖子，两只天鸟便徐徐分开，凤卿卿这才传音道：“我总觉得这个湛尘怪怪的，你说他为什么非要跟我们来啊！”

楼听雨亦传音道：“我曾听漠晗提过此人，据说心思十分通透，聪明绝顶，见微知著，不可小觑。至于他为何要跟来……”他一个迟疑：“卿卿，初见面时，他曾说过，你身上有‘念力’。”

凤卿卿不解：“念力？”

楼听雨轻声道：“佛典上提到的念力，也可以叫修行之力，但是通常人就算终其一生，若非修到顿悟，是不可能有念力的。而他所说的念力，是……怎么说呢，人供奉神仙，早晚虔诚祝祷，神仙身上就会有念力，愈是虔诚，念力愈是浓郁……”

凤卿卿囧脸看他，要不要这么玄幻啊！连神仙都出来了！楼听雨失笑别开了脸：“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凤卿卿本就是神仙，难道还不信世上有神仙？”

她老实不客气的道：“就算我还有一点儿像神仙，那湛尘不过是个妖僧，他能看出甚么来？”

楼听雨摇了摇头：“这位湛尘大师看上去十分通透明察，想来必不简单。而且自海相大师以下，他们这一支，本来就以预言祸福著称于世……”

凤卿卿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就算我被人供奉，身上有念力，他要查这个有甚么用处啊？”

楼听雨轻声道：“这个，我却也不知了。等回到山庄之后，再慢慢套问罢。”

“哟！我是不是听错了？”她挑眉看他：“楼圣父居然会做套话这么不君子的事情？”

楼听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看咫尺处她笑的眉眼弯弯，满眼狡黠，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