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宥忽然想起了凤卿卿结给慕容初的绳结。若不是那绳结,慕容初到现在还在缠绵病榻!又怎会有这样的烦恼,又怎么有命跟他做这大位之争!
又是凤卿卿!她为何处处都在与他对着干!难道她是专门克他的不成!
他沉吟了一下,咬牙吩咐:“去取几个平安扣。”影卫应声取了来,慕容宥便掩在袖中,站起身来,慢慢向外走,一直到看到那扇门,才脱去暖暖的披风,交给影卫,搓了搓手,走到了门前。
瑄王府的静室之中,沈苍兰坐在榻上,衣衫单薄,正抱着肩呆呆的看着窗外。
她先知之术高于凤卿卿,又是用的熟了,一闭上眼睛,那冰雹肆虐的场景便宛如目见,那样的飓风之中,两人正骑在鸟背上,艰难前行。沈苍兰叹了口气,忽然门被人轻叩了两下,沈苍兰脱口道:“谁?”
门外,慕容宥的声音温柔道:“兰儿,是我。”
沈苍兰双眼一亮,然后下了榻,慢慢走到窗边,语声轻柔:“王爷,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这样子,我又哪里睡的着,着实放不下心,便来看看你。”他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如水:“好兰儿,冷不冷?”
她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便道:“不冷。”一边说着,便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眼里泪水涌上,慕容宥道:“怎会不冷?你怎么这样固执,我着人送床被子来?或者我们回房去?这样的天,莫要冻出病来。”
声音仍旧十分温柔,沈苍兰拭了拭泪,声音还是带着哽咽:“王爷,你快些回去罢,凤卿卿必定可以感知到这儿的情形,若是我回去,就前功尽弃了。我定要在此才成。”慕容宥不答,沈苍兰道:“好了,王爷,不过是一晚。我还受的住。”
慕容宥连连苦笑,良久才徐徐的道:“兰儿,苦了你了。”
“不苦,”沈苍兰道:“能得王爷这句话,兰儿就不苦。王爷快回去罢。”
他嗯了一声,良久无声,沈苍兰试着又叫:“王爷?”
他低应了一声,缓缓的:“你现在,总是叫我王爷,我……听着心里着实有些……”
他欲言又止,连连叹气,她默了一下,然后微笑,娇柔道:“宥哥。”
他声音似是带了喜悦,“嗯。”
“快些回去休息罢!莫要误了正事。”
“嗯。”
又隔了良久,沈苍兰笑出声来,轻喃道:“傻子。”
他笑:“嗯。”
沈苍兰声音温柔,如泣如诉:“宥哥,我只有你了。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做甚么都可以,不论受多少苦都可以,我只有你,我心里只有你。”
慕容宥叹一声:“傻兰儿。若是人人都像我的兰儿这样对我,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境地。”如果这时沈苍兰能看到他的神情,一定会被他吓到,他口中这般温柔款款,脸上却是一片冰冷漠然。只可惜她看不到。
沈苍兰道:“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些?”
慕容宥笑道:“哪有甚么!”
她顿时娇嗔:“宥哥,又何必瞒着我。”
“怎是瞒你。”慕容宥叹气,好一会儿才道:“兰儿,此时初儿风头太劲,我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而我如今这情形,也护不得他周全,我是想,能否让他暂避锋芒……”
沈苍兰不解,也全不在意:“如何暂避锋芒?”
慕容宥道:“须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若初儿如昔年那样体弱多病,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沈苍兰一笑:“这有甚么难的?我帮你结个绳结,去把初儿的换了就是,病症徐徐显现,御医必定诊不出的!”
很好!慕容宥冷冷一笑,却口吻轻柔道:“可是我又怎忍心初儿受此折磨……”
沈苍兰娇嗔道:“宥哥,你口口声声都是初儿,到底还在不在意我!”
这话一出口,连慕容宥都是一怔,原本还要掩饰一二,却不想她心中全是情情爱爱,压根就不在意这些,那掩饰也不必了。于是慕容宥又哄了两句,令沈苍兰系好了绳结,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慕容宥声声温柔,沈苍兰满颊甜笑。窗外寒风渐起,直吹的树叶哗哗作响,门外的慕容宥轻咳了一声,沈苍兰急道:“你快些回去,莫要着凉。”
慕容宥目的已达,也懒的再说,于是放柔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