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必在贤记城!”
童川断定李继广出现在贤记城绝非偶然,必然与割鹿刀重现江湖有莫大关联,心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敌人好灵通的耳目,自己一直以为身处暗处,原来谁明谁暗还不是定数,要不是阴差阳错生出这许多事端,此去贤记城必然是九死一生,但是现在辛凡身中剧毒,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上一闯了。
亏得有脉津丸药效神奇,大大延缓了毒性扩撒,可是谁也不知道能把这剧毒压制多久,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去到贤记城,找到李继广要出解药,这是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原来是良叔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身后还带着一个大药箱。
众人赶紧闪在一旁,给大夫让出位置,只见大夫伸出两指辛凡脉搏,先摸了摸受伤手臂这一边,连称怪哉,又摸了摸另一只手臂的脉搏,然后转过头对众人说:“此子中毒颇深,但是毒性并未扩散,仍被围困于伤口周围,老夫若是料想不错,必是已经用了良药,伤臂这侧阳脉衰弱,乃是肩头要穴被封所致,虽然毒性猛烈但是处置得当,暂无性命之忧。”
众人惊叹这偏僻之地竟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穆洋儿似是抓到救命稻草,忙问可有方法救治。
大夫答道:“这上上之法自然是找到解药,我可以开一剂减缓心脉的汤药,服下之后确保此子十二个时辰无事,但若不能及时得到解药,到时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效仿关羽关云长刮骨疗毒,但是此毒已经侵入心肺,哪怕刮骨疗毒也不能根治,必然留下病根终身不能习武,怎么选择,还是速速决定。”
穆洋儿又怔怔地流下泪来,这两种方法都不是她想得到的答案。
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突然,辛凡嘶哑的声音撕破沉默,“师父,我要习武。”
童川知道辛凡经历了什么,背负着什么,此刻也是老泪纵横。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苟活一世又有什么意思,好徒弟有胆识,哪怕贤记城已是刀山火海为师也要把解药给你取出来!还请大夫给我徒儿配药。”
大夫听言,就从药箱中取出戥子,小心称量着每味药的分量,配好之后让良叔给辛凡煎服。
众人都被童川苍狼一般的豪气所染,精神都为之一振,穆青正把辛凡放平在床上,站起来对童川一抱拳,道:“前辈,辛凡兄弟乃是为救舍妹所伤,小可不能坐视不理,我愿随你们一同前往,还请前辈不要推辞。”
童川见穆青正目光决绝,断不是虚与蛇委之辈,若有穆公子相助必然是如虎添翼,但是此去贤记城凶险非常,稍有差池就有性命之忧,这背后实情自己又不便对穆青正讲明,弄不好会连累穆府上下,那可真是不仁不义之行径。
犹豫间,穆青正又问:“前辈是嫌小可赘脚不成?”
“穆公子不要误会,只是这背后另有隐情,老朽不便明说,若穆公子真有意相助,在贤记城南十里左右有座亮云山,山腰有间破庙,你就帮老朽在那照顾辛凡,若事成我自去寻你,倘若十二个时辰后我没回来,那就麻烦穆公子明年清明给我们师徒烧些纸钱。”
穆青正也是磊落君子,既然童川说有隐情自己便不再执拗,拱手又问道:“那小可静候佳音,只是前辈真人不露相,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童川哈哈一笑:“童川便是老朽。”
“啊!竟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通天神丐童川童老前辈,小可眼拙还望前辈勿怪,此时辛凡兄弟情况紧急,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童川忙说不敢当,这时良叔已经煎好药,滤去药渣趁热给辛凡灌下,按穆青正吩咐取来白银百两要付给大夫,可大夫坚持只要三百文钱多一分不取,穆青正承诺日后必来拜访便恭送大夫出门。
这边穆洋儿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催促大家赶紧上路,穆青正坚决不让她涉险,吩咐良叔带她先行回府,穆洋儿说什么也不肯,这是只见辛凡艰难的从腰间拽出一根草棍,上面拴着的蛐蛐兀自蹬腿,辛凡轻轻的晃了晃草棍,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定去。”
穆洋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话可要算数!”
良叔从马厩中牵出他们日间行路的三匹高头大马,悉数交于穆青正他们在路上换骑尽快赶到贤记城,等到天亮他再去雇车把小姐送回府中穆青正不要挂念,穆青正知道良叔办事周到稳妥,也就不再多嘱咐,射筒填好夺魂钉被童川系在臂上,镖囊揣入怀中。
童川抱着辛凡两人共用一匹,穆青正自骑一匹,络腮胡子和酒糟鼻子被点了穴道由最后一匹马横驮着,此刻正是深夜,路上也没有行人,待三匹马来到郊外,童川结果了这两个恶人,尸体扔在荒郊野岭之中自有野兽啃食。
马不停蹄,一路驰骋,待到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三人已经来到亮云山脚,童川与辛凡、穆青正作别单独前往贤记城。
穆青正驮着辛凡来到约定好的破庙,拴好马匹,安顿好后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