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正一抱拳:“晚辈穆青正,这是我弟弟穆凡,今天真是感谢李公子做东,那我们也就不客气。”
胖小子终究还是气不过,质问穆青正:“我说你们兄弟可真是实诚人,说吃别人的大清早就四凉四热。”
穆青正哈哈一笑:“我怕点的少了显得小兄弟你局促小气,不知道你和柳伯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胖小子又打量了一下这对穆家兄弟,觉得他们就是蹭白食的江湖骗子,打心眼里没瞧得起他们,“快吃饭吧,这么多好菜还堵不住嘴?”
柳伯虽然称这位胖小子为李公子,但是能看得出来,胖小子对他极为敬重,想必是柳伯在李家操劳多年辈分很高,见胖小子甚是无礼,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穆青正说:“穆公子莫要见怪,实不相瞒我们主仆二人是去投奔亲戚。”
穆青正“哦?”了一声,关心地问道:“柳伯,怎地投奔亲戚只有你们一老一小,可否有什么困难不妨说于我听听,没准小可能帮上一二也未可知。”
胖小子只顾低头猛吃,听了穆青正这话,头都不抬接口道:“困难就是不似老牛长六个胃,把这些饭菜都装下,晚上饿了还能反刍。”
柳伯叹了一口气,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一路走来遭了不少罪,但是更让人心寒的是人情冷暖,正所谓:贫居闹市,撒弥天大网,网不到骨肉亲情;富在深山,舞九尺钢鞭,打不散无义宾朋。柳伯年纪大了心里压不住事,又见穆青正话语真诚,就把胖小子的身世和盘托出。
原来胖小子叫李驿洛,乃是隋唐第一猛将李元霸的后人,相传李元霸为金翅大鹏鸟转世,面如病鬼,骨瘦如柴,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无人能敌,使一对金锤,四百斤一个,共重八百斤。李驿洛虽然相貌与李元霸大为不同,但是天生板肋虬筋,虽然现在还只有八岁,可是力气却是大的惊人,曾在七岁之时把倒在地上的石狮子狮首抬离地面一丈有余。其父曾是岳飞麾下偏将,虽无先祖神力但也是勇猛过人,跟随岳武穆出生入死立下战功无数,再后来岳元帅被佞臣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驿洛的父亲因替岳元帅四处鸣冤也是惨遭迫害,积郁成疾最终撒手人寰,家道就此衰落只能四处投奔亲友,怎知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身居要职之时接济亲友颇多,可是人走茶凉柳伯带着驿洛吃了不少闭门羹,现在还有一个姑姑家住临安城不远,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再去试试。
柳伯又接连叹气,道:“柳伯我服侍了李家三代,李家待我如同家人,更是到了驿洛父亲这一辈简直就是把我当叔伯一样照顾,活计从来不让我伸手,如今李家就驿洛这一根独苗,我老头子就是脸皮让人当成鞋底踩,我也得给驿洛找个落脚之处,否则我愧对主家。”说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李驿洛赶忙放下手中碗筷,宽慰老人道:“柳伯,咱们爷孙分开,我定给你养老送终,饶我几年光景,等我身子骨再长长,驿洛有的是力气,随便找个营生我都把您养得白白胖胖。”最后一句驿洛有心想逗柳伯开心,哪知柳伯更是泪流不止,不住地抚摸着驿洛的脑袋瓜。
穆青正和辛凡没想到李驿洛身世如此凄惨,尤其辛凡更是感同身受,不觉悲从中来眼泪也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穆青正心生恻隐,对爷孙二人说:“柳伯为主忠心不二,驿洛兄弟又是英门之后,世间哪有让忠烈骨寒的道理,如若二位不嫌弃可以寄宿在我家,我家虽不是皇亲国戚富商巨贾,但家境还算殷实驿洛与舍弟一起读书习武长大成材,也算是晚辈对英雄豪杰表达的一份敬意柳伯和驿洛兄弟不要推辞。”
柳伯闻听此言很是吃惊,没想到面前的这位玉面公子如此宅心仁厚,想到驿洛要是真能得到他们的照顾,自己也算是对得起李家了,便道:“老朽感谢公子美意,这事我还是得和驿洛商量商量。”
谁知李驿洛将手一挥,说道:“柳伯,我们这叫无功不受禄,这样寄人篱下日后只能看人脸色,我爹教我将军阵前死,马革裹尸还,要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这样一直依附于人我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驿洛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说话掷地有声。
“好,说的好,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穆青正没想到李驿洛能有这番壮志,激动得以拳击桌:“好一个将军阵前死,马革裹尸还,今日能结识驿洛兄弟真是我三生有幸,金陵穆府随时恭候你们爷孙,小二来壶好酒!”穆青正只觉得被驿洛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只想借酒抒发豪情。
谁知李驿洛小黑脸一沉,制止道:“别,小二哥哥我们这桌不喝酒,你别借个由头还想黑我一壶酒钱,你们家去不去还八字没一撇呢,少来吧你!”
辛凡被逗得捧腹大笑,穆青正热脸贴个冷,原来李驿洛还把他当成江湖骗子,始终没有放下戒心。
众人吃饱喝足,李驿洛看着柳伯从干瘪的钱袋中取出饭钱,心疼得就像是从肋骨上扯肉那么痛,辛凡有意帮忙,可是自己比李驿洛爷孙还穷,连个钱袋子都没有,穆青正假装看不见,兀自还喝着茶水,李驿洛气得七窍生烟,只得伸手入怀用手使劲地搓匕首上的宝石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