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史阿脸颊上的血都飙出来了,谢璇吓得连连高呼,蹬蹬蹬跑过去,小手一揽抱住史阿的腰,说道:“史哥哥,咱不打了,那家伙下手没个轻重的,打不过便算了,且再过几年。”
史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本就没有打得过人家的打算。也难怪谢璇会担心,史阿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吓人,手上和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落叶割出数十道划痕,血液细细地渗透出来。衣服上就更惨不忍睹了,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只是看起来可怖罢了,这些皮外伤都算不得什么,史阿知道白约已经是下手算轻的了。这些皮外伤好了之后,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白约自然不会理会小姑娘无理取闹,对手是史阿,是不是认输得史阿说了算。史阿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还是有些难受,体内的气机还很紊乱,看来没三五个时辰的调息,是平息不下来了。
这就是气宗与武宗的差别吗?武宗依靠外力,技巧打乱对手的气机,节奏乱了无论攻击和防御都难以形成。而气宗则会用自己的气扰乱别人的气机,目的是同样的。只是前者靠外力打破内部,而后者直接从内部下手,瓦解对手战力。
既然已经形不成战力了,史阿也光棍得很,直接低头认输。
史阿腰直接弯成九十度直角,说道:“多有得罪,多谢白兄了。”
白约亦敛袖还礼,眼光落到自己的衣袖上,才发现,自己的袖子也被割了十数道,早就漏风了。苦笑了一下,完蛋,被老头完全看在眼里了,被一个五品武夫逼成这个模样,学艺不到家,老头肯定不让自己下山了。
“这是什么兵器?”白约问道。
史阿明显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兵器?莫非他从未见过?当真是从小到大就一直在这深山老林里边,对外面发生的变化完全不知道?虽说这般想着,史阿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叠钢法打制的,仿拱卫司禁军制式单手直刀。”
“好兵”白约赞叹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这刀用起来行云流水,招式转换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沾之即退,简直帅的一批,不知将来我能否有机会获得一柄。
一边,见已尘埃落定,谢机低声与白诩说了几句。便站起身来,走前去,问道:“仲卿,如何?”
对谢机没什么好隐瞒的,史阿说道:“气宗果然非比寻常,肺腑之间仍留有紊流。”
谢机便说道:“终究你还是要来这里的,我方才与白居士商量过了。你可留在此地调息,待身体无恙之后,便在此处修行吧。”
史阿笑道:“白兄弟已是手下留情,些许内伤路上调养便够了。个把月的时间,亦不急于一时,我总归得亲眼看着老爷与小姐安然到家,方才能安心在此处修行。”
“不。”谢机微微摇头,说道:“这两日细细想明白许多事情,你的实力越强,璇儿方能越安全。我需及早回去验证一些事情,或许已经超过我的预料。若事有不济,我会遣心腹到大山入口处放下信物。如果真有那日,望仲卿念及这些年的情分,将璇儿带走。”
听完谢机说的这些话,史阿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普通跪下,瞪大着眼睛颤声道:“老爷,何至于此!”
谢璇看着严肃的阿翁,再听着这些只言片语的话,也明白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阿翁,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谢机摸着谢璇的脑袋,笑道:“没事,阿翁只是在说一种假设罢了。以阿翁的能力,事情到不了那种地步。”说罢,回过头对史阿说道:“好好养伤。”
“小丫头。”这厢谢机交代完,白诩拾起桌上的玉珏抛了过去,谢璇反应过来,刚扭过身就看见一个东西飞过来,吓得她张开手,那玉珏已经稳稳落到她的手上。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声谢谢,白诩已经站在内室门口,对白约说道:“头铁,替老夫送他们下山罢,记着,出了山立刻折返,敢逗留腿给你打折。”
“得令!”白约兴奋地叫了一声,吹了一声口哨,笑道:“铁头,头前开路,哥哥带你光明正大去村里边喝豆汁去!”
大狗兴奋地嗷呜一声,一马当先蹿了出去。白约的话气的白诩胡子都要飞起来了,这小子这些年果然还是偷偷溜出去过,还好有些分寸,没敢溜太远。谢机取下自己下摆悬挂的玉坠,将绳结拆下,重新绑在玉珏上边,对谢璇说道:“贴身收好,回去之后让你娘给你做个流苏下坠,定然好看。”
谢璇乖巧的点点头,谢机便牵着她的手,跟着白约缓缓下山。小姑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跪坐在门口的史阿,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汇成一声大喊。那时史阿已经看不到谢璇了,小姑娘大喊着:“等你回家!”
名虽主仆,其实情同兄妹。
白落站在院中,看了一眼跪坐在门口,不住流泪的史阿。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到他腰间横挂的直刀,回想起方才他与白约的切磋。这兵器却是有独到之处,虽是刀,用法却有匕首的几分影子。若是自己第一次对上这样精妙另类的刀法,措手不及恐怕也会狼狈得很。想了一阵子,白落收回目光,不去理会史阿,转身进了白诩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