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轻舟说着,看了一眼最前边的盾手。
“职责所在…”杨振虎顺着裘轻舟的眼光看去,说道:“还请裘长老能施以援手。”
“这是自然。”裘轻舟点点头,灵蕴外放,形成一股气流笼罩在盾手前边。这股气势远不及白约骇人,但终究能为盾手抵消一部分伤害。
白约十指相扣,留下一个六棱形的洞眼,周围的气息为之一滞。仅剩的意志支撑着疲惫的身躯,身体的内伤折磨着他的五脏六腑。
白约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喉头一甜,浑身一颤。手中的炁似乎失去了控制,开始变得紊乱,乱窜的气流割伤了双手与衣袖,血珠渗透出来便被卷的无影无踪。白约强撑着手印,双眼逐渐变得有些迷蒙,连眼中的士卒也变得模糊。
白约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死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吹息·灭烬。”
猛吹出一口气,手中的炁受到牵引,向前方喷薄而出。一阵刺耳的尖啸,盾手紧紧闭上眼睛,只能用力的撑住方盾,却没有感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尖啸方才停止下来,盾手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只见眼前的一切还完好无损,而两边却好像被一股强台风刮过了一般,无数的参天大树被拦腰截断,仅剩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遍布刀劈斧凿般的痕迹,便是地上,也好似被莽牛犁了一遍。
杨振虎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白约,有些说不出话来。裘轻舟倒是开口说道:“纵使身负绝世秘术,毕竟还年轻,优柔寡断。虽说是敌人,不过,倒省了力气。”
看着白约走了没几步,便一头扎到地上。杨振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身边的白石兵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杨振虎自己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带回去吧…手脚轻点。”
白石兵连忙过去察看,白石营的配置还是非常先进的,或许是目标针对的特殊性,对付江湖中人的不确定性和多样性的问题,白石营居然配置了医护兵。招呼一声,两个士兵便担着担架过来。杨振虎看的奇怪,跟裘轻舟一起走过去,看着白约布满割痕的双手,眉头皱的更紧了。
裘轻舟看了一眼,笑道:“这天地的灵蕴,就好比一把双刃剑,能伤人,也能伤己。老道犹记得,我那会刚踏入气宗的时候,开始尝试引导周身灵蕴的时候,吃了不少亏。”
裘轻舟说着,撑开手掌,气流在他的手心旋转,发出呼呼的声响,说道:“这就是灵蕴最直观的体现了,之后…”
裘轻舟的五指开始收缩,手心的旋涡也开始凝聚,这个过程肉眼根本看不见,只能靠声音感觉这股风压变强了,或者同样是气宗的人物感受气蕴的变化。杨振虎看着裘轻舟的手指忽然出现几条细微的血痕,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血液在手指中流出,沿着手心的旋涡旋转,这才能比较清晰的感受到这种速度。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最后甩出,凝聚的旋涡好似一把无形的利刃从掌心激射出来,在树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割痕。裘轻舟收回手,甩了甩手指上沾着的血渍,笑道:“引导飘散于天地间的灵蕴将它形成有规则的气蕴,再将气蕴凝聚成一团,这是灵蕴最纯粹的力量,我们将它称之为炁。说来惭愧,老道还在摸索这个炁便被割伤了,其威力和强大还远不及这位释放的力量。”
“这个过程很难掌握么?”杨振虎问道。
“气宗往上,每一个品阶都艰难无比,这已经不是靠不懈的努力就能往上走了。一招一式,对或错,师傅可以指点你,你经过不懈的学习,也会自己摸索出来。而掌握引导这个灵蕴,该如何做,正确与否,你只能自己知道。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稍微将它凝聚成炁,便被伤了,这个过程,必须全神贯注,丝毫的松懈、分心,都会被其反伤。”
“所以,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确实如此,所以我说他还是年轻了。”
“连伤人都不忍的人,为何会是一个江洋大盗呢?江湖龙蛇混杂,这种性格如何活下来的?”杨振虎说道。
“此间弯弯道道,杨将军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杨振虎瞥了一眼裘轻舟,道:“其职不谋其政,我自然明白。”
裘轻舟笑道:“金鸢的下落还需在他身上。”
“某自会审问,道长请便吧。”
哟,下逐客令了。裘轻舟笑了笑,说道:“那金鸢乃我山叛徒,此事毕竟事关光明山。”
“道长若是想要旁听,那就请大将军或是大公子的印信前来吧。”
“也好。”裘轻舟一扫拂尘,说道:“那老道就先与将军分头走了,与白石营走在一块,不知晓的同道还以为老道我犯了什么事呢。”
裘轻舟倒也潇洒,说完脚尖一垫便溜了。那边医护兵给白约包扎好手臂,抬着担架,一众白石兵扈卫左右。杨振虎前脚刚走,树梢上便落下一道身影,啊弈站在树梢上,看着遍地狼藉的地点,闭着眼感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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