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脸上没有表情,抬手便射出一道暗器,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匕首偏过金鸢,直接插入身后的墙里。金鸢还未反应过来,守卫却看着另一边牢房的白约,说道:“你恢复了?”
“还差那么一点。”白约咧嘴笑道。
“那么看来也留不得你了。”守卫说道。
白约撇撇嘴,一副你试试的表情。
“白公子。”
“嗯?”白约看着金鸢。
“你能逃出去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就好。”金鸢笑道:“不然,妾身便是死了,都心存愧疚。”
“欸?”白约有些疑惑,沉吟片刻,才笑道:“明白了,你已经失去生的意志了。”
金鸢回过头,对守卫说道:“冯旭就让你这么来杀我的?”
“五公子说,金姑娘天女之姿、非凡卓艳,自然不希望金姑娘死后留下伤疤。只是我担心金姑娘心中起疑有所反抗,固有此举。”守卫说着,递过一枚丸子。
“哼。”金鸢接过丸子,想也不想便扔进嘴里。
“只可惜公子看不到这一幕。”
“让他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深爱他的女子么?”金鸢嗤笑道。
“五公子让我转告金姑娘,五公子说他对金姑娘所付出的感情感到愧疚。”
“又有何用?”
“金姑娘,我听闻过你的事迹,才情姿色皆如世间瑰宝。匹夫无辜,怀璧其罪,若非你有这般姿色,也招惹不到这种事情。姿色如是你立足之本,亦是取祸之道,世道便是如此,美丽的女子在权利的旋涡中璀璨至泯灭,想必你早有心理准备。”
“确实如此。”
“金姑娘,告辞。”守卫跟金鸢说了一会话,确定药丸已经被她咽下肚了,果决的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脖颈处喷出一道献血,守卫倒在地上,对此习以为常的硕鼠立刻从阴影中蹿出来,嗜血如命。金鸢不为所动,白约倒是看得目瞪口呆,说道:“姑娘你被情郎抛弃了,了无生趣可以理解,这位兄台又是哪里想不开?”
“死士而已。”金鸢缓缓转过身,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说道:“在黯影地牢刺杀囚徒,除了死士,又还有谁敢来。”
“死士啊。”白约看着守卫的尸体,说道:“师傅告诉我蝼蚁尚且偷生,上次小师姐还跟着我去看山上一头小羊,被猫貂给逮住了,便是那头新生的小羊都全力抗争死亡,我没想明白,人怎么会自寻死路呢?”
“你的师傅与小师姐对你来说是很的人吧。”金鸢问道。
“嗯。”
“如果他们被人抓住了,逼你,用你的性命换取他们的性命,你会如何抉择?”
“抓住他们?那还不如抓我更容易一些。”白约笑道。
“强者的自信啊,真好。”金鸢苦笑道:“真是羡慕你们,能够无所顾忌地活着。只是,白公子,世间蝼蚁万千,又有几人是气宗啊?对我们寻常人而言,你们没有顾虑的事情,却是时刻威胁着我们的生存。就如那些被贩卖的女子,若是家有强援,又岂会沦为他人牟利的工具?”
“这我倒是没想过。”
“妾身一生坎坷……我时日无多,现在用一生倒也恰是时候。”金鸢笑道:“白公子,妾身时候不多了,不知白公子能否听听妾身的絮叨。”
“如今此处也无他人,姑娘但说无妨。”
“妾身年幼之时,尚是大家闺秀,乃是徐州与扬州交隔之处一个大姓人家。在我及笄之年,兖豫徐杨四州大旱,一夜之间家道中落。”
巧了,我也是!白约想说出这句话,但是看金鸢眼眸中的郁郁之色,还是算了。
“族中长辈,父兄一夜之间都死了,独独留下我一个人。后来我遇到一个老猎人,他收养了我,将我当做妻子一样收养。”金鸢轻笑一声,说道:“这个老东西毁了我的青春,相比起我这一生,那段时光,想起都令我感到厌恶。我虽然恨这个老东西,但是不得不承认,靠他我才能活下来。”
白约在脑海中想了想,一个脏兮兮的老头跟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一块的模样,嗯,画面确实不大美观,但也没有那么不堪吧,想来不是站在当事人的观点上想,就觉得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白公子,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让你觉得一生就该交给他的那个人?”
“啊?这种人…想必没有吧。”
“你的那位小师姐也不算么?”
“未曾想过这个问题。”白约摇了摇头,说道。
金鸢笑了笑:“会遇到的,不过想来,若是换成你的话,会轻松许多,毕竟你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有这份身手,将来你想要护佑谁,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
“不知道呢。”
金鸢坐在墙角,气息似乎渐渐弱了下去,她闭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白约一度怀疑她已经去了。直到她突然开口说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