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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危机的时刻,县尉和主簿两位老爷是绝对不会想去的,但是也只有无奈跟随着小高相公的脚步前行。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一但有不同意见,是真会掉脑袋的,并不是说士大夫真的不能杀,高方平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想一个会手软的存在。
三为老爷踏上堤坝的时候,只见那倾斜的大雨中、水的世界里,大多数人在劳作,然而有个妇女在抱着她死去的十四岁儿子在哭泣。另一边,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抱着他病死在堤坝上的残废老爹在哭泣。
高方平看到后皱了一下眉头,迟疑少顷之后一伸手,冷冷道:“鞭子!”
梁红英不想给,却又不敢在这种时候质疑他的军令,最终只得含着泪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皮鞭递给了高方平。
高方平大酷吏术施展之下,挥舞着手臂,几鞭子就把抱着亲人尸体哭泣的少年和妇女抽得哭爹喊娘的乱跳,板子在水的作用下,比平时伤害还尤其大些,鞭子落下之处,只见有点皮开肉绽的态势。
杨志当初在西北见种师道这么干的时候,把老种评价为流氓人渣,但是这次,杨志却也没有这么评价高方平了,叹息一声,把那两个被抽的人,编入了他的麾下,吩咐他们少说话多做事,又适当的低声安抚了几句。
至此之后,那些打算哭诉亲人朋友的全部低头做事了。
高方平站到了高处,拿着土制的扩音器,用尽力气的大喊。介于脑袋中没有多少墨水,随便把当初时文涛在陈留县的诀别书修修改改之后,便拿来蛊惑大家。
“相信我,堤坝防线一但失守你们会一无所有,你们的孩子留在城里也会一起陪葬!这场灾害,无人能可以超脱在外。在郓城的利益其实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少,守不住堤坝,我甩手回京坐拥万贯家财做纨绔子弟,但是你们呢!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信心和斗志一定不能丢,势必万众一心,在德高望重的主簿大人王勤飞带头之下,誓和堤坝共存亡!”
“万众一心,誓和堤坝共存亡!”但凡附近听到的,所有人一起大喝。
王勤飞小腿发抖,双眼发黑,觉得大魔王已经无法被拯救了,妈的竟然把老子推上了风尖浪口?
县尉暗叫一声万幸,握着刀柄看着王勤飞狞笑道:“老王,你家老太爷可都被你弄来陪着了,在郓城的利益也是你最大,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质疑相公的军令吧?”
王勤飞仿佛死了娘一样的哭着脸。
之后高方平从高台下来,把土制扩音器交给王勤飞道:“你留在堤坝上,把本官刚刚的台词一遍一遍的念,一直念,务求让所有流动的人都听到。拯救郓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加油,本官看好你哦。”
言罢,高方平又溜走了,县尉忠心耿耿的样子,持刀在安全的地带护卫着高方平。
王勤飞拿着扩音器站上高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其余念想,寻思:这条老命,终于还是断送在大魔王的手里了,哎。
暗暗叹息后,头发和胡须花白的王勤飞有了些破而后立的心态觉悟,开始深情泪下的在风雨中,一遍又一遍的对老百姓和军士们喊话。
他家老太爷脑子不太清晰了,却也被人抬了上来在王勤飞的身边,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老爷子在骂谁。
就这样,八十一岁的爹、六十七岁的儿子王勤飞,白发苍苍的在高处誓师,效果还是比较感人的,震撼程度绝对超过高方平那副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卖相。
三万参与民众的斗志,逐渐的达到了顶峰。
于高处看去,天地之间始终大雨磅礴,人类虽然极其渺小,却是也犹如蚂蚁搬家一般,漫山遍野的人和马匹在风雨之中移动,搬运泥石,清理河道,加固堤坝……
时辰还没到,等候觐见上朝的官员还不太多。
张叔夜的马车徐徐行驶而来,还未下车之际便听闻一个声音道:“张相这么早,今年雨水如此充沛丰足,乃是您的喜事。早在几月前春雨迟迟未来,降下第一场雨的时候,你还特意请陛下主持感谢上苍呢,嘿嘿。”
拉开车帘看了看,乃是早来的尚书左丞何执中等候在雨中,携带着和谐的笑容。
“这么早,眼睛发红看似一夜未眠,不知又和你家蔡相公商议什么重要国务?”张叔夜听这老家伙刚刚的语气中有讽刺之意味,便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何执中是尚书左丞,蔡京的助理,自是和蔡京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正是目下朝局中张叔夜的大对头之一。
“怎么样张中书,您的第一得力助手,那个您口里的好苗子猪肉平,他执政还顺利吗,在您的祈祷下雨量如此充足,户部乃是您的地盘,今年是否准备好了迎接你家高方平郓城的大丰收呢?”何执中皮笑肉不笑样子的道。
张叔夜不想在这里和这个老棒槌扯这些毫无意义的犊子,冷哼一声道:“感谢左丞大人关心,某事的确在人,而成事与否关键时刻在老天爷。”
何执中笑道:“前些日子郓城有消息,高方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