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张清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是个急性子,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想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我没说话,却在犹豫要不要制止他,因为我现在还不确定Head的计划,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我怕张清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
其实,说到打草惊蛇,我知道已经惊动了Head,不然他也不可能发那封邮件,更不会接那个电话。而且以Head的能力,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Head知道一切,而我们一直都在Head的监视范围内。我总有预感,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到发展至今Head一直都很清楚,并且放纵不制止。
我倒是希望这是我的错觉,可是我又同样害怕事情会变成我想的那样。如果真的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必须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让我们被罪犯牵制。”张清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说给我听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张清是怎样想的呢?他怕我们再不行动就会让Head抢占主导权,如果真的是这样,可能我们会在一开始就输了这局。现在我们和Head的关系就像是两个人在玩一盘走棋游戏,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我知道你的顾忌,但是……”
“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清匆匆打断,“我们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在不清楚Head的行动下我们只能做好万无一失。
我们必须在可能发生的地方做好准备,如果因为大意而让Head逃脱,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能负得起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要清楚Head的计划对不对?那封邮件上的确说了Head会在熊猫大厦完成犯罪,可是他想完成一场怎样的犯罪,他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去完成这起犯罪,我们都不知道。说白了,我们现在只是盲目去猜,说不定他正等着我们去熊猫大厦呢!
你说得对,我们是要确保万无一失,可是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们这样跟捣乱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清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唱反调,我也不是不同意他的做法,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觉得Head的行为不像是犯罪,反而更像是恶作剧。哪怕他遵循“只犯罪,不杀人”的诺言,他也没必要先绑架一名妇女再把她放了,只为让她给警方打一个电话,不,应该说是借用她的声音。
从Head以往的犯罪案例来看,的确不符合,Head的案例可以说是耸人听闻的存在,但那起绑架案……甚至让我怀疑不是Head所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的这种感觉既像是凭空而生的,又像是思考良久后的答案。说实话,我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张清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瓶矿泉水,那瓶水应该开过,他拿在手上既不拧开喝,也不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倒是让我很不习惯。但我又不想先开口说话。我和张清现在就像是一场无声战场上的勇士,谁也不动手,都等着对方先出手,而我们也都知道,一旦对方按耐不住,就意味着自己胜了。
我们都没等来对方的妥协,因为更先到来的是一通打破计划的来电。
铃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我迅速接通电话并按下免提键。
但是还未等我说话,就听见那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知道吗,游戏才刚刚开始。”
电话里的人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马上挂断,而是稍微停顿了一会,就是这一会的时间,我们查到了电话的地址。是美国,和上次打给Head的时候是一样的。这无疑打破了警方原先的计划,原本我们都以为这只是跨地区的联合抓捕行动,但没想到Head竟然逃出国了。
不过说到Head……那个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是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这很显然和Head的年龄不符,可是那的确像是Head的语气。难道是Head使用了变声?还是……他再次借用了别人的声音?
经过反复确认,我发现那个码的确是我下午打给Head的那个,我和Head一共通过两次话,无论是他打给我,还是我回拨给他,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次他终于说话了,但却让我开始怀疑这道声音的主人。
虽然我们查到了电话的地址,但还没来得及录音就被对方挂断,尽管如此,我还是清楚的记得,电话那头除了Head那句不容置疑的话,还有几道声音交杂在一起。我虽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我觉得倒像是流利的英文。
Head的这个电话让我不寒而栗,如果显示的地址是正确的,那Head的能力将大大超过了警方的预算,除非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然不会在逃出国后既暴露了自己,又撂下这句话。
“怎么办?”我问张清。
他正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