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我摘下口罩,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他慢慢卸下脸上用来遮住别人视线的东西,可是他背着光,我能看到的只是愈渐走近的黑影,和偶尔模糊不清的五官。
他还是不说话,就这样一步步走着,走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一般,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墙,背部冰冷的触感让我一下子醒神。他脚步不停,一步步逼近我,我冷静下来,背抵着墙,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我发现,这是徒劳。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他的五官,随着他逐渐走近也就愈渐模糊。
他越走越近,我的思想也很快被改变,我不再渴望看清他的脸,因为现在恐惧已经占据了我的意识。
他冷笑着,握紧了手里的木棍,那根还在滴着血的棍子好像随时都会向我砸来。
我心中的恐惧逐渐放大,那丝徘徊在临界点的惊恐好似突然寻找到出口,昏天黑地般席卷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冰冷,那种感觉宛若置身冰室,身边全是极寒的冰块,冷得你直打哆嗦。
我拼命往后缩,整个背部都贴在墙上,好像要与墙融为一体般。
我左手背过来撑着墙,手心渐渐冒出汗来,但还是一个劲的后缩,哪怕我知道我已经处于墙角。
Head依然不紧不慢的朝我走来,像一只觅食的野兽,贪婪地盯着猎物,享受我无比恐惧的时刻。我紧盯着他,压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不断从手心沁出的汗液好像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内心的恐惧。
我眼前的那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唇畔挂着的笑意使他看起来越发恐怖,他的眼里闪过寒光,势要化作一头野兽,成为食物链顶端的主宰,将我吞噬不吐骨头一般,我后退了一步,膝盖发软险些跌倒在地,右手扶墙才勉强站稳。他往前进了半步,黑色帽檐下的五官开始清晰展现,干裂的下唇起了皮,整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像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又像一个从地狱走上来的魔鬼,对猎物敏锐的嗅觉使他能无比准确的觉察到我细微的动作。
他一步步向前走,最终在我身前站定,他的身体与我只有咫尺之隔,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那种感觉像风一样迎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他身上那种鬼噬般的气息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他直直地盯着我,那种眼神让我产生了后退的冲动,可是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嘲笑我的懦弱,讥讽我的胆怯,它叫喊着,不允许我退后,哪怕半步。
森冷的汗湿了我的后背,我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他迫人的眼神依然放在我身上,黑寒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道流光,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知道,那是黑暗中凶兽看猎物的目光。
我张了张干燥得仿佛随时要开裂的唇,良久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怕这最终会成为对Head无声的妥协,更怕它慢慢演变成最后的认输求饶。
Head站在我面前,他身上强大的气势逼得我不得不低头,尽管如此,我好像仍能感受到Head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不敢抬头,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我的动作会激发他潜藏在心底的兽性,更怕这兽性将我吞噬。
此时的我可以说是万分小心,可是我的小心没用,我忘了他是一头凶兽,一个喜欢将猎物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魔鬼。
我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紧张到害怕的感觉,也没有遇到过像Head这样的凶犯,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清楚,在梦中的这场战役,我输的一败涂地,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像极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困兽。
我看见了他握在手里的棍子,棍子的底端与地面摩擦,最终只留下一道血迹。
他一点点靠近我,那根棍子也就离我越来越近,近得能让我看见木棍上纹路……和上面沾着的血迹。
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至,我强忍着要呕吐的冲动,尽管如此,恐惧仍旧不慌不忙的侵袭着我。从我的脑子一点点扩散至四肢全身,那种要命的感觉让我的心脏如瞬间骤停了一般,良久才微微舒缓。但是它马上又席卷重来我的胸腔处如压着一块石头,沉重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那个恐怖如魔鬼一般的人,身上唯一一丝残存的力气也仿佛被瞬间抽空,整个人好像是放空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地。
忽然的,他笑了,冰霜一般寒冷僵硬的面庞开始融解,慢慢的化成一抹弧度,停留在嘴角,停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那抹笑无疑是将我往崩溃边缘上推,我看着他一点点凑近我,他身上散发的寒意瞬间将我包围,像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罩子,将我罩在里面,无法动弹。
慢慢的,他举起手中的棍子,棍子在举过他头顶时突然的朝我砸来。
我怕急了,一个劲的后退,但身后的墙挡住了我的去路,棍子更的落下。我抬手想挡,却听见Head冰冷如严寒的嗤笑。
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