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以犯罪为乐？或者说，犯罪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然呢？”我反问他，“Head不是一直说犯罪是一门艺术，而他自己就是这门艺术的缔造者吗？

你我都知道，他犯罪不是报复社会，也不是报复某个人。而是，他觉得自己是为犯罪而生的人。

试问，一个觉得自己是为犯罪而生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犯罪？所以，于他而言，犯罪必然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顿了顿，说，“以前在美国，他和他的组织成员就打着上帝的旗实施犯罪，但是，他们只犯罪，不杀人。

从某一角度上看，他确实是将犯罪当成艺术，而他自己就成了艺术的雕刻者，一点点将他的作品以极端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管我们多么不愿意，但我们必须承认，他确实没有杀过人，也确实没有亲手实施一起犯罪。

从始至终，他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若说他有罪，他也只是犯罪案例的者。

那么，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实施，而是给别人，然后换取报酬……这样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商人，以脑力赚钱，以犯罪做为交换。

“或许，他就是钱，他给别人案例就是收取报酬。”张清眉头微皱，眼睛盯着一处地方看得出神，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交叉紧扣。

我摇了摇头，说，“不，他的组织中有一个成员是黑客，那个成员RD的工作就是为一些不法分子攻破网站，从中牟取暴利。所以，他们这个组织并不缺钱，Head没必要钱而这样。

另外，Head的心理不同于其他的罪犯，我之前有研究过，但是后来发现，我根本就研究不出什么。我没有接触过Head，我只能从他的犯罪案例下手，但是他的每起案例看起来都太完美了，没有明显的破绽，也没有致命的漏洞，一切都设计得当，像齿轮一样，完美贴合，找不到缺口。

我以前觉得，只要知道了Head犯罪的目的就能攻破他，但是我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他的案子看起来都很简单，但只有真正了解过才会知道，他设计的复杂都是隐藏在简单背后的。一起看起来小小的案子都有可能查出几百个嫌疑人。而他的可怕之处就是，他最后会让你发现，你所认定是凶手的嫌疑人，都是无辜的。

有时候我就觉得，他每设计一起罪案都像在下一盘棋，和人博弈，设好圈套，堵住出口你困死其中，最后，一个个跳进他挖好的陷阱里，叫人那样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那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不可能抓住Head咯？”张清抬头看我，他的脸上开始有了明显的怒意。只是，他极力克制着，不想将这不满爆发在我面前。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说，更不喜欢我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十分清楚，警方每天都会接手各式各样的案子，见到各种各样的罪犯，他们也会有像Head一样智商卓绝的，心思缜密的。但如果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想，怕是警察就真成了吃干饭的了，而那些罪犯也会更加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我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便连忙开口解释，意图挽回，“若我们一直等他出手肯定是抓不住的，甚至还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抢占主导权。”张清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我点点头，没有反驳。

尽管我怕这样会打草惊蛇，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我们不得不这样。如果警方一直按兵不动，等着Head行动，不仅很难抓住他，而且还无法阻止他九月二十一的爆炸计划。

我们都很清楚，一旦他的爆炸计划实施成功，要想抓住他就难上加难了。因为，他不会再轻易暴露行踪了，也不会再有神秘人发来举报邮件。他会和早年一样，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更不会让人知晓他的踪迹。

可是，主动出击也不是上策，我们并不知道Head的计划，对他下一步的行动更是一无所知。若我们先做出行动，只会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除了碰壁，还是碰壁。

只是，这些话我藏在心里不敢说，生怕说出来会浇灭张清的一腔热血。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牛奶瓶，那盒牛奶在他两手之间左右交换着，纯白色的液体随着动作起伏翻滚，牛奶与塑料瓶的撞击声如中了邪一般，一次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当然是引他出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目看着我，眼神坚定，好像信心十足，亦非这般不可。“他不是一直都躲在暗处不肯现身吗，那我们就引他出现。”

张清本就是一个克制且果断的人，但他也有缺点，他有时过于自我。或许，这对别人来说是致命点，但对张清来说，这一点也不影响，因为，他足够克制。

他对自身分析的很清楚，也对自己的性格拿捏得很好，他懂得在大事面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