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梦里,Head确实是那个凶狠不近人情的存在,但是现在,我觉得或许我的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我不否认你之前的说法,因为梦和现实确实可能是相反的。虽然心理学中的催眠就是以梦为基础的治疗,但是目前为止,也的确没有一种权威说法可以解释梦的形成。
梦可以是日思夜想的演变,也可以是未知人格的极端呈现,更可以是预知。但是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并不是说前三种都是错误,只是觉得第四种或许更为符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梦里会那么害怕Head,但是在现实中,我确实不怕他,相反,我对他很不屑,在我认为,罪犯就是罪犯,哪怕他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罪犯,一个警方要逮捕的对象。
另外,我梦中的Head凶狠,残暴,并且当着我的面杀掉了一个人,但现实中的Head却不是这样的,他立了誓,“只犯罪,不杀人”而他和他的组织也确实做到了。
由此可见,梦终究是梦,到底是成不了真的。”
我顿了顿,说,“我对Head的恐惧仅仅是因为那个梦中的对象,但他到底是不是现实中的Head,我们谁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一个恶魔般存在的人。
我很惧怕这样的人,因为被称之为恶魔的人都可能是一个尽皆疯狂的存在,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因为你没法预料,也预料不到。
而Head,他是一个冷静的恶魔,他甚至能在被警方怀疑时,不慌不忙的拿出足够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或者拿出能够推翻对他不利的证明。
这样的人,冷静且胆大,属于第三种罪犯。”
罪犯一般分为两种,胆大的和冷静的。嚣张胆大的罪犯比第二种更容易露出破绽,但是他们很大一部分会在被捕后积极配合警方,这样的罪犯一般都会要求转做污点证人,以减轻自己的处罚。第二种就是嘴特别硬的,这样的罪犯很冷静,善于伪装。或许在他被捕前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会是罪犯,会是杀人凶手。不过这样的人你想让他开口也是很困难的,一般来说,善于伪装自己的人都不会轻易的就被人抓住把柄。
而Head,是这两种的结合,亦是这两种之外。他嚣张胆大,甚至极度张扬,但是他也同样小心谨慎人抓不住把柄。于是就衍生了第三种罪犯,Head就是第三种的典型,他对自己很自信,这种极度的自信被他拿捏的很好,又或者,他骨子里的冷静和天生的犯罪天赋使他计划实施的相当顺利,顺利的好像一出有剧本的电影。真实而又让人不敢相信。
我心里这样想着,手心不知不觉冒了汗,眼睛也盯着一个地方看得出神,这是我感到恐惧和威胁的表现。但是马上,我又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我是警察,居然害怕一个罪犯,而且这个罪犯还是我没有见过面的,换句话来说,我害怕的人竟然是我幻想出来的,真实的他是不是这样,谁都不知道。
张清期望看到之前的我,而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我十分清楚,尽管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强势的样子,但我心底依然隐藏着懦弱,这丝懦弱总是在我快要将它遗忘的时候昏天黑地般袭卷而来,将我紧紧地包围在里面,勒得我喘不上气。我也想逃离,可是我发现我已经迷失在里面了。
我知道张清对我总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以为我经历了以前的事,心里会坚强一些,可是他忘了,一个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一个见过地狱的孩子是很难相信有天堂的存在的。
他和文颜都尽力保护我,但他们的保护不仅没护住我,反而让他们自己身陷泥潭。尽管之后他们都告诉我这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必耿耿于怀。可是再怎么过去也是发生过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会留下痕迹,我心里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就是我最深的伤疤,我不揭开它不代表我已经愈合,有些事情是很难忘记的。
“对不起,我好像又受了梦的干扰。”我向张清道歉,但没有抬头看他,我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
“雨彦……”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我知道他要对我说些什么了。
这几年我一直都期望着他能对我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他嘴上一直说那件事情过去了,甚至还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可是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没有。
如果伤害真的那么容易被忘掉,或许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了吧,或许我也能活得很豁达。
“对不起,当时是我妈妈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当年的伤害会影响我,影响我的判断,影响办案和效率。但是,我会控制好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张清非常冷静的听我说完,他面上平静,甚至没有丝毫起伏,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妈的错,都是我太鲁莽才会害了你,害了文颜,也害了我自己。
你们本身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不自量力,错在我一意孤行,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