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会尽力补偿你的。至于路之的事……
你可以不那么快做决定,当然,我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做为父亲我很希望你去,或许你的出现能拯救他。
不过,我有一点要说明,我承认当年是他的错,但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他逼成这样的!”
秦父向后靠了靠,说。
他脸上表情严肃,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眼神冰冷犀利。
秦路之为什么变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吧,尽管那年的事谁都没有再提过,但我们都忘了吗?不是的,有时候不说不代表遗忘,而是藏得更深了。
秦路之去找母亲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一个打不开的结,或许在秦路之那里也是,他怨恨我,他的出发点明明是为我好,可我就是不理解他,以至于后来跟他的关系渐渐冷淡了,他就这样被自己的猜想一点点逼疯了,他开始做事出错秦父的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但他把一切都怪罪于我,怪我不理解他,才导致他做事状态。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母亲对我来说异味着什么?我拼命想要逃离她,眼看着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却被秦路之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是我害了秦路之吗?你要知道,子不教父之过。
秦路之的狠劲儿跟您可是一模一样呢。
你知不知道秦路之干了什么?你们只知我对他冷淡,但是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去找我的母亲。
你知道的啊,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跑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为的是什么?我是逃离母亲啊,离家四年我不想家吗?我当然想的啊但是我就是迈不过母亲那一关,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秦路之把我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伤口毫不留情地揭开了。
而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责怪我?
再说了,我才是那起车祸绝对的受害者,我才是那个无辜的人啊,秦路之自己不想活为什么要带上我,他当我是什么?他要死了就必须要我陪葬吗?
你想想看,如果在三年前那场车祸中被宣布死亡的人是我,那我母亲怎么办?外婆怎么办?她们都等着我来养。
那起车祸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比秦路之小,我也在医院半死不活地躺了两三个月,我也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我也差点就死掉的,我也在最后因为大脑受到强烈的撞击失去了记忆,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冲进来,指着我鼻子骂杀人犯,叫我偿命,扇我的耳光,你知不知道,我被你们扇耳光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道秦路之是谁,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
那会儿,我在医院里都能听见病人,护士在谈论我,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说我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那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去死,我都在想,为什么那时候死掉的不是我,舆论在一些时候是可以杀死人的。
但事实上呢?你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就是不说,就是让我出来顶罪,你们需要一个被人指责的对象,很不幸,我被选中了。对你们来说,反正儿子都没了,再毁掉一个人也无所谓。
可是对我来说呢?我才二十二岁,我大学刚毕业,我还有大好的年华,可是被你们扣了一顶杀人犯的帽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你知道那些新闻报刊都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某女还未嫁入豪门就克死未婚夫”
是我克死秦路之的吗?是他带着我往别人的车上撞,企图带我去死啊!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怪罪我,你呢?你更厉害,花钱买了一个安稳,可是你明明已经让公安把这案子定罪为自杀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找一个承担罪名的人真的就那么吗?找一个接受指责的人对你来说就跟开一张支票一样容易吗?秦伯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是你早就没了良心了?
秦伯父,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长辈,在我心里你什么都知道,待人友善,对我也很好,我以前总是想,要是我有个像你一样的父亲我可能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挨了母亲的骂,跑来外婆这儿,结果外婆也骂我,她都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在她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怕她煤炭中毒就把窗打开通风透气,可是她却说我是故意要冷死她,还说中毒就中毒吧,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活着也没意思,没什么福气。
你知道我很讨厌听到这句话的,我知道外婆和母亲只是习惯于把“没福气”挂在嘴边,但是她们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是那个灾星,因为我的出生,她们才过得不好的。
我因为受不了这句话就跑了出来,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蹲着,你在屋里看见,把我领进屋,当时你们在吃饭,你什么都没说只是拿了双碗筷给我我坐着和你们一起吃。
你不知道那一顿饭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在原本的我心里,吃饭就是各自扒着碗里的饭,是你们让我知道,原来吃饭也可以其乐融融,也可以有欢声笑语的。
伯母一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