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阿梨横了一眼那要来抓她的婆子,转眸向朱玉香道,“母亲!事到如此,阿梨也无话可说!不知可否允我与这张山说几句话?”
她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看在竹清面子上没有开口的冯夫人,看向沐阿梨的眼眸中也透出浓浓的失望。
而朱玉香此时却乐得送这个人情,“去吧!”
沐阿梨缓步上前蹲在张山面前,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他道,“你叫张山?”
张山不由怔住。他如此诬陷眼前这女子,她此刻对自己难道不该是满腹怨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吗?为何她却如此平静?就好像他诬陷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待张山眸中的惊诧褪去,沐阿梨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爱我吗?”
朱玉香不由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沐阿梨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抹黑吗?她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三位夫人,果然,三人脸上的厌恶之色又重了几分!
张山此刻却迟疑了,按昨日红芍透漏给他的计划,他应该故意袒护沐阿梨,以坐实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按现在这剧情,他应该回答爱呢?还是不爱呢?
他偷眼去瞥朱玉香。见她点了下头,他这才看向沐阿梨道,“爱!我当然爱你了!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便爱上你了!”
沐阿梨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果真?”
眼前这神情冷淡的女子一笑,张山顿觉春风化暖、万物复苏,本能的便道,“当然!”他是真的对眼前这女子有了好感,事成之后,他倒要好好求一求红芍,将这女子给了他!
“既然你爱我,那你可愿为我去死?”沐阿梨继续缓声道。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即便将张山给泼醒了。他讪讪道,“阿梨,你说什么?”
“如此看来,你是不爱我的!”沐阿梨倏地起身,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是爱你的!我愿意为你死!”张山赶忙改口道。
“好!”沐阿梨又看向他,“那你现在就去死!”
见张山脸上的表情难看起来,沐阿梨唇角的不屑也愈加浓郁,“去死啊?”
“沐阿梨!你够了!”朱玉香的脸色黑了起来,“堂堂国公府的六小姐,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母亲!”沐阿梨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朱玉香道,“我是说,如果我沐阿梨爱一个人,这个人就必须愿意为我去死!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怎么证明他爱我?他都不爱我,我为什么要爱他?”
“所以,”沐阿梨不屑的瞥了一眼被捆着、跪在那里的张山,“这种人,即便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我都不会看他一眼,更别说与他私相授受了!就他,也配?”
沐阿梨的声音并不大,在这个初夏的午后,清清冷冷的响起,落在人心里,有种凉凉爽爽的感觉,不由自主便让人信了她的话!信了这个女子绝对不会看上张山之流的人!
“无论你承认与否,自有京兆尹裁定!”朱玉香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可不敢再留这丫头胡说下去。
“呵呵!”沐阿梨轻笑一声,看向朱玉香道,“母亲待我一向甚好,难道愿意让我就这样被送到京兆尹?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都戳咱们国公府的脊梁骨?”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朱玉香巧妙的避开了沐阿梨的问题。
“母亲此言差矣,何来当初?根本就不用京兆尹,即刻我便能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沐阿梨说着却突然垂下了眼眸,声音有些涩涩道,“只是不知,母亲愿不愿意让我证明?若是不愿,那,那就算了!”
朱玉香的心猛的一抽,如今还有王夫人、赵夫人,尤其是冯御史的冯夫人在侧,她怎能说出一个不字?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放缓了声音道,“若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自然是最好的!”
“多谢母亲!”沐阿梨向朱玉香福了一礼。
一转身,她又半蹲下看向张山道,“你与我,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计划中是应该说有的!可此刻,他应该说有?还是没有呢?张山又没了主意,偷眼去看朱玉香。
“你看我母亲作甚?”沐阿梨毫不客气的戳穿张山的心思,继续逼问道,“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张山垂下眼眸的瞬间终于看到朱玉香晃了晃手腕。
“既然没有,那你说这句‘犹记那晚红纱帐中,汝罗裙半解之模样’是什么意思?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沐阿梨的唇角不由浮出一抹嘲讽。
“那,那晚,”张山眼珠乱转道,“我,我们差一点,差一点就共赴巫山云雨!”
“很好!既如此,那你说一说我哪边手臂有痣,什么地方又有胎记?”沐阿梨笑吟吟的挑了挑眉道。
“你,你左边手臂上有颗红痣,旁的,我没看清!”张山汗如雨下。
朱玉香不由蹙起了眉,事情怎么跳出了她的掌控?她明明差红芍告诉张山,在沐阿梨的右臂上有颗红痣,张山怎么说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