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来取!”
“小姐!她们是您的奴婢,您怎么可以让……”
“你是张山的母亲?”不待那张嬷嬷将话说完,沐阿梨便打断道。
张嬷嬷一怔,瞬间笑道,“他是他,我是我!莫不是六小姐不放心老奴?若如此,六小姐可以去找夫人,让夫人再换一个嬷嬷过来?”
沐阿梨唇角闪过一丝不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张嬷嬷。朱玉香故意将张嬷嬷塞到她这里,就是让张嬷嬷给她添堵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给她换走?即便她去找朱玉香,怕也是碰一鼻子灰吧?
只是,谁给谁添堵,那还不一定呢!
沐阿梨缓缓起身打量了一眼那四个丫头和两个婆子,冷声道,“除了秋月和月影,你们谁也不许进我的房间!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许进来!否则,左腿进来我便打断她的左腿,右腿进来我就打断她的右腿!”
说着,她又看向张嬷嬷道,“当然!嬷嬷你也和她们一样!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咱们看看是夫人来得快,还是我打折你腿来得快?”
眼见张嬷嬷的脸黑了下去,沐阿梨挥手道,“都下去吧!”
待几人鱼贯出了房门,沐阿梨转眸看向一侧的秋月道,“给她们取过名字后,再好好教一教她们规矩!”
“是!”
秋月应声而去,沐阿梨缓缓坐下,将今日的事又细细捋了一遍。她敢肯定,今日之事一定是朱玉香的手笔,只不过最终却让沐彤背了这罪名!至于参与计划的春桃和张山,此刻怕已是死人了吧?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不过如此一来,这张嬷嬷,怕是对她恨之入骨了?呵呵!
而此时,张嬷嬷已悄悄出了梨院,左弯右绕到了祠堂,推开那厚重的乌黑院门,低低唤了一声,“姨娘?”
见一身梅红色锦裙的红芍从祠堂的偏房走了出来,张嬷嬷疾步凑近,满脸希翼道,“姨娘!山儿他……”
“唉!”红芍重重叹了口气,恨恨道,“露儿还是迟了一步!六小姐不知对冯夫人说了什么,那京兆尹的徐大人不顾与国公爷的交情,突然对张山下重手,结果……唉!”
“山儿,他,他……?”张嬷嬷的嘴唇翕动着,可那个死字却仿若千钧重,怎么也从她口中吐不出来!
“嬷嬷!节哀顺变!”红芍压抑着自己的不耐,徐徐善诱道,“如今,害死张山的凶手可就在嬷嬷眼前,嬷嬷还愁不能为儿子报仇吗?”
一听此言,张嬷嬷顿时止住抽噎,浑浊的眼眸露出凶光道,“姨娘所言甚是!只是那贱人根本就不让老奴近身!”
“哦?”
张嬷嬷当下便将沐阿梨的话添油加醋学了一遍。
“呵!不许进她房间?”红芍冷笑一声,唇角浮出一抹讥讽,“如此,很好!”
“嬷嬷!”她冲张嬷嬷勾了勾手指,待张嬷嬷将耳朵凑近,低语道,“打铁趁热,不如……”
“姨娘此计甚妙!”张嬷嬷眼眸一眯,眼角的皱纹也浅了些许,“到时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也怪不得别人!只是事成之后老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嬷嬷请说!”
“老奴要将她的尸体葬在山儿棺下,让她生生世世做山儿的奴隶!”
“好!事成之后,就依嬷嬷所言!”
夜,渐渐深了。万里一碧的苍穹,没有月亮,没有游云,只有闪闪烁烁的星,宛若无数亮晶晶的眼睛。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拖着一个麻袋,轻手轻脚的一点点挪到沐阿梨所住的北厢房窗下。那人影将手指放在口中吮了一下,然后点在那糊着明纸的窗角处。当下,那窗角便悄无声息的破了一个洞。
人影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悉悉索索的打开,将其中粉末状的东西顺着窗上的那小孔撒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麻袋解开,赶忙向后退去。片刻,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吐着芯子的蛇便从麻袋中争先恐后的游了出来,排着队一条条从那窗角的小孔游进了房中。
等最后一条蛇也游进去之后,那人影赶忙上前将地上的麻袋捡起,又用衣袖将窗沿上残余的粉末抹去,这才蹑着脚疾步离去。
夜,还未完全褪去黑色。梨院中,张嬷嬷便已吆喝着几个丫头开始到处打扫、擦洗。那架势,好似这天色都是被她嚷明的一般。
她叉着腰一边叱骂着,一边偷眼去看沐阿梨所住的北厢房!从昨夜到现在,那北厢房都没有丝毫响动传出,莫不是那贱人在睡梦中便被毒蛇一口咬死了?
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这样想着,张嬷嬷的心不由如猫抓一般难受。她真想当下便在沐阿梨冰凉凉的尸首上狠淬一口,贱货!去给山儿陪葬吧!
“翠花!你去将那扫一下!”张嬷嬷指着北厢房窗口的方向道,“一会小姐醒来,看你们这般懒怠,一个个仔细你们的皮!”
眼见那叫翠花的丫头往窗边挪去,张嬷嬷又暗淬一口。听听那叫秋月的贱蹄子给这几个丫头取的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