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泼辣的声音此刻听在金花耳中却仿若仙音一般,她“扑通”一声跪下,以额触地道,“秋月姐姐!金花不敢!金花不敢!
“哼!”秋月冷哼一声,睨了一眼别过眼眸的张嬷嬷,裙裾从金花的发髻上拂过,推门进了北厢房,又“砰”的一声将房门反手关上!
转回眼眸的张嬷嬷唇角挂起一抹讥讽,小贱蹄子,就让你再得意一会!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沐阿梨不许她们进屋,若是死在里面,自然是秋月和月影照顾不周!到时候,落在她手里,哼!她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只是片刻后,张嬷嬷讥讽的面孔便换成了惊疑不定。这秋月进去后是被吓傻了?还是也被毒蛇咬死了?怎么半天不见吱声?
正疑惑着,便见秋月从房中走了出来,向院中忙碌的婆子和几个丫头招了招手,众人当即向秋月聚拢过去。张嬷嬷也满腹狐疑的凑上前来,“不知秋月姑娘有何吩咐?”
秋月没说话,只绕着这些人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秋月打的是什么哑谜?张嬷嬷心思急转,秋月这贱蹄子,莫不是想将沐阿梨的死栽赃到她们身上?
正想着,便听那房门又“吱——”的响了一声,张嬷嬷一抬眸,便见沐阿梨俏生生的从房中走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张嬷嬷又惊又疑,一双浑浊的老眼不由瞪圆了,眼前这是人?是鬼?还是诈尸?
沐阿梨似笑非笑的迎上张嬷嬷惊诧的目光。张嬷嬷当即心虚的垂下眼眸,趁势福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小姐!”
“奴婢见过小姐!”有张嬷嬷这一带头,那几个花,连带两个婆子忙向沐阿梨见礼!
“张嬷嬷!”沐阿梨挥手让众人起身,独独看向张嬷嬷道,“这一大早的,嬷嬷好大的威风啊!我睡梦中都听到您吆五喝六的,若不知道的人,怕还以为这梨院的主人是嬷嬷您吧?”
“小姐严重了,老奴不敢!”张嬷嬷垂首,一副极其恭敬的模样。
“不敢?嬷嬷的声音怕是整个国公府都听到了,还说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沐阿梨嘲讽道。
张嬷嬷抬眸看向沐阿梨,“请六小姐恕罪!老奴这嗓门天生就大,之前伺候夫人和红芍姨娘时,她们也没说过老奴!所以,老奴没想到会惊扰六小姐,真是该死!以后,老奴必定时时注意!”
呵!沐阿梨心中冷笑一声,张嬷嬷这话说的可真好,明着是在认错,实际上却是在说她比朱玉香和红芍的规矩还要多!换句话,就是在说她蛮不讲理!真不愧是张山的母亲,这巧舌如簧的本事比张山更胜一筹!
“嬷嬷!”沐阿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母亲和姨娘不说你,不是因为你做得对,而是因为她们要打点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事,没功夫理会这些许小事!而我,为人子女,自当为母亲分忧!月影,你去摘几片黛粉叶的叶子给嬷嬷吃。这啊,专治大嗓门!”
张嬷嬷嘴唇翕动了一下,话还未出口,沐阿梨已凑近她道,“这是药王谷的不传之秘!嬷嬷可不要拂了我的这片好心!”
紧跟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嬷嬷还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是涂脂抹粉,您却抹了一身硫磺!”
张嬷嬷心里当下“咯噔”了一声,莫不是沐阿梨已知道那毒蛇是她放的?她刚想开口解释,月影却已去而复返,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抬手就将黛粉叶的叶子塞到她口中,然后一掌切在她的咽喉处。
咽喉处骤然传来的不适,让张嬷嬷本能的就吞咽起来,那黛粉叶的叶子自然也就吞了下去。
当即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便从咽喉处传来,张嬷嬷惊恐的叫了起来,“六小姐……”
张嬷嬷喊‘六小姐’三个字时,众人还能听到,再后来却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至于说了什么,怕只有张嬷嬷自己和天知道了!
“嬷嬷!您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沐阿梨唇角含着淡淡嘲讽道。大嗓门?哼!
张嬷嬷掐着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可鬼才知道她说了什么?
“这下耳朵算是清静了!”秋月收到沐阿梨递来的眼色,看向那几个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的婆子和丫头道,“你们一个个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你们是小姐的婢子,不是张嬷嬷的,也不是旁人的!只要你们本本分分,小姐就不会亏待你们!但倘若你们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是!”四个丫头和两个婆子齐齐应声。
“散了吧!”沐阿梨冲几人淡淡道。她并不要她们忠心与她,只要她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与她相安无事就好!
“是!”几人恭恭敬敬冲沐阿梨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至于张嬷嬷,可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沐阿梨也不理会满眼怒火的张嬷嬷,转身便领着秋月和月影进了厢房。
“小姐!”一进门,秋月便压低了声音道,“那婆子还真是蠢!前脚放了蛇,后脚就给自己撒了一身硫磺,生怕别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