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月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彤儿!你我虽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便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分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更何况,前些日子,张山的事让你受了委屈,母亲心中一直愧疚,这锦裙便算做对妹妹的补偿吧!”
“能为母亲分忧,那是我的荣幸!”沐彤喜滋滋的将锦裙交给身后的琴儿,“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而此时的梨院,沐阿梨的厢房中,秋月却一脸怒气的瞪着今日沐如月送来的锦裙,“小姐!这怎么穿?”
“不是还有你们的吗?再者,我们也可以悄悄出去买啊!”沐阿梨伸手将那托盘上的锦裙展开,“这料子还是不错的,绣工也算得上上佳!”
是的!沐如月带来的这几件锦裙,料子用的都是上好的,做工虽比不上锦绣坊,但却也是一等一的!
只可惜这颜色和搭配,她若穿出去,怕是就成了一个笑话!血红色的锦裙上绣着一团团碧绿的狗尾草,枚红色的锦裙上勾勒着一片片金黄色的银杏叶,还有那惨绿色的锦裙上绣着两朵红艳艳的杜鹃花……
“到时难为那些绣娘了!”沐阿梨将那几件锦裙一件件看过,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笑意。
“噗——”秋月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也是,绣娘平日里都是想着怎么才能让裙衫更出彩?这次却要想怎样才能让裙衫更出丑,可不是要愁坏了?”
“好了!”沐阿梨侧耳听了听院中沉重的脚步声,轻声道,“你去将这几件锦裙给了金花她们,让她们拿出去典当后换成银两自己分了!就算补偿她们今日的这顿板子吧!”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打赏她们银两?”秋月不解道。她们此刻手中又有银子,何必这么麻烦?
“如此看起来是有些麻烦,实际上却是为我们省了麻烦!一来,日后若朱玉香追问起为什么不穿这锦裙?我也有个说法!二来,若我们骤然拿出银两去打赏她们,势必会引得旁人的揣测!我一个小小庶女,何来这么多银两?若传到朱玉香耳中,说不定她就能猜到那追月髻和木槿香粉是我所为!”
秋月连连点头,“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走到门口,秋月又回首道,“小姐,给了她们衣衫之后,奴婢便去厨房取午膳了!”
望着秋月的背影,沐阿梨不知怎么便想起沐如月那疏离的笑容,忙补了一句,“莫要与人争执!”
“是!”
半个时辰之后,秋月气呼呼的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将那食盒蹲在桌上,用力晃动着手腕给自己扇风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若不是小姐您不让我和人起争执,今日我非骂死厨房那姓赵的老妖婆不行!”
“怎么了?”沐阿梨提起甜瓷茶壶斟了杯茶递给秋月道,“慢慢说!别着急!”
“那老妖婆太过分了!给国公夫人还有旁的小姐的都是六菜一汤,到了我们这就剩一碗糙米饭了!这怎么吃啊?”秋月将那食盒掀开,露出里面的米饭道,“小姐您看,这一半都是沙子!”
之前虽说厨房对她们的膳食也有所苛待,但却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今日这般所为,显然是想故意激怒秋月啊?
沐阿梨的眼眸不由冷了起来,看向秋月和月影道,“从今日起,无论做什么,你们两个都要一起!知道了吗?”月影会武功,情况不妙,至少也吃不了亏!
见两人应下,沐阿梨才在北墙上按了几下,看着那骤然出现的暗门道,“月影!你去醉仙楼买些吃食回来!”
与此同时,沐彤所住的彤院中,琴儿正在向正用午膳的沐彤和沐如月禀报从厨房赵妈妈那传来的消息。
听完之后,沐彤当下便摔了手中的竹筷,“怎么可能?那贱人真的就一声不响的将糙米饭端走了?”这可太不像秋月的作风了!秋月那一张嘴,无理都要搅三分,更何况,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说?
“的确如此!”琴儿蹙眉道,“据赵妈妈说,当时秋月的确是变了脸色,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提着那糙米饭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沐彤有些挫败的看向对这一切置若罔闻、默默用膳的沐如月,“二姐姐!如此一来,我们就不能凭规矩置她于死地了?”
“你呀!就是性子太急!事缓则圆!”沐如月端起桌上的一盘笋丝道,“这秋月既然是沐阿梨的婢女,那她总要做些婢女要做的事吧?例如提食盒,端盘盏,这些都是要接触的!你说,若这食盒、盘盏上有灰尘,会脏了谁的手?”
“自然是秋月!”
“若这灰尘是毒呢?”
沐彤顿时喜笑颜开,“二姐姐真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女!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是下毒,”沐如月唇角浮出一抹讥讽道,“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不如我们……”
“好!一切就依二姐姐所言!”沐彤脸上是得意的笑容,好似此刻便看到了秋月和沐阿梨的下场!
十日的时光眨眼而逝!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起,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已忙碌起来!当太阳将细碎的阳光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