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布置的简单而又典雅,正对门是一张大理石的长案,长案左侧摆着两张红木交椅和一张小几,右侧靠墙角是一个紫楠木的立柜,立柜旁是一幅几乎占了半面墙的《远山图》。
沐阿梨踱步进去打量墙上挂着的《远山图》。此画用简单的笔法,以坚实有力的线条勾勒了一幅山川,然后又用泼墨的手法晕染了近处的疏筠蔓草。
“原来是沐姑娘!许久不见,姑娘可安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沐阿梨身后响起。
她回眸,便见一位身着青色莲纹锦袍、手中摇着白玉扇,姿态闲雅、未语三分笑的如玉公子立在那里,一双桃花眼眸满是笑意的望着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万宝阁的阁主秋子初!
“多谢公子挂念!一切安好!”沐阿梨唇角不自觉的浮出一抹浅笑。
这秋子初天生便是做生意的人,只要他出面,这世间便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她离开药王谷后,因盘缠不够,举步维艰,幸亏遇到秋子初,才开始了与万宝阁的交易!
而前生,她却只知秋子初满腹经纶,心中颇有沟壑。曾经,她还劝他卖身帝王家。
见秋子初合上白玉扇在那红木交椅上坐下,沐阿梨向秋月和月影丢了个眼色,两人便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而她,则在另一张交椅上坐下看向秋子初道,“请问公子,什么毒药的症状看起来会让人像是有了身孕?”
“缠丝!”秋子初只沉吟片刻便给出了答案,“缠丝服下之后当下便会干呕不止,大夫诊脉也只能诊出喜脉症状!当然,此毒也可以通过皮肤接触来下,不过这样的话耗费的时间就长一些,然后如女子害喜一般,通过一些油腻的食物、气味激发,就会呕吐起来!”
原来如此!沐阿梨当即想起,秋月正是再上了一盘烤鸭之后开始呕吐的。那这样看来,秋月中的缠丝毒并不是吃下去的!
“公子!不知沐国公如今可到了北疆?”
秋子初知道,沐阿梨口中的沐国公不是指现任沐国公沐敬东,而是指被判了流放之刑的原国公沐敬元。“据我上次接到的消息,不出三日,国公大人便可到达北疆!沐姑娘放心!”
“那,他身子可好?”沐阿梨的声音有些发涩!她遇到秋子初之后,便委托万宝阁的人一路打点照顾她父亲沐敬元,生怕有人会在路上对她父亲做什么手脚。
“还行!我打点了押解的人,给他雇了一辆马车。但北疆气候、天气都与金陵不同,这一路他也是吃了一些苦的!”秋子初没有丝毫隐瞒,实话实说道。
“我知道!多谢秋公子!那之后沐国公在北疆的生活还有劳秋公子打点!不知沐琳可有下落?”沐阿梨看向秋子初又问道。沐琳,是她的庶妹,国公府出事后,被送去了教坊司!
“我已差人查了九个郡,三个州的所有勾栏楚馆,并没有发现她的下落!你也知道,官籍被毁后,就等于这个人不存在了,所以找她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她定定的看向秋子初,“但还请秋公子继续找下去,一定要找到她,银两不是问题!”说到这里,沐阿梨忽然垂下了眼眸。
她如今这情形实在是有些打肿脸充胖子,她的银两还是她将血卖给万宝阁换来的!所以,这句话此时对秋子初说,不免有些可笑!
“那是自然,”秋子初十分体贴的将话接过,“只要有姑娘在,何愁银两?只是,姑娘这次,还是打算卖血吗?”
“嗯!”沐阿梨点了点头。
“姑娘!”秋子初轻叹了口气道,“银两方面,我再比上次多加一成!然后,再送姑娘一棵血参!只是恕子初直言,此法,并非长久之计!”
“多谢公子提点!”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可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没有法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便筹到一大笔银子!虽然那晴柔水榭中的东西都是她的,但要打那些东西的主意,还需从长计议!
沐阿梨将这个心思压下,抬眸看向秋子初摇了摇手腕道,“多谢!那,还劳烦公子准备器皿!”
唉!秋子初轻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有些心疼眼前这单薄的女子,但心疼归心疼,生意归生意,更何况,眼前这女子的血对他有大用处!
也正是因此,对她所开出的条件,他才会毫不迟疑的全部同意。
秋子初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碧玉壶放到沐阿梨面前,“辛苦姑娘了!”
“公平交易,何来辛苦?”沐阿梨倒是没有那么矫情,拿出匕首,撸起袖子,咬着唇,“刺”的一下便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当即“滴答、滴答”的往碧玉壶滴去。
片刻后,沐阿梨的脸色便苍白如纸,整个人也仿若踩在棉花上。到此,她这才轻唤了一声,“丝丝!”
那瞪着眼睛望着沐阿梨的红蛇当即蹿上她的手腕,用芯子舔了舔她的伤口。
“姑娘!我帮你!”秋子初体贴的为沐阿梨上好药,将伤口包扎起来,之后将一叠银票递给她,“照料沐国公和寻找沐小姐的费用我已扣除!姑娘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