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竟然用一颗假珠子骗我!”
忽然,一阵清朗而冰冷的笑声从背后传来,那个声音仿佛有着魔鬼的力量,穿过地狱,直刺耳膜。
鱼素玄刚想转身,然而他惊讶的发现,他已经没办法做到。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如被胶黏住了一般,半分都动弹不得,他手中的鱼肠剑更是如坠入地狱一样,通体灵气化为了死气。
树林里空无一物。
仔细看去,他的身边连一根蜘蛛丝都没有。
唯有满身流淌的月光仿佛着了魔一般,渐渐的将流水一样的光泽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阮衡在远处的树叶里看到那张脸,心底刹那间有一道闪电划过,那张脸在哪里见过呢?然而,那道闪电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记忆,光亮就已经消失了。
……
“你们可以引蛇出洞,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调虎离山?”
深夜,月上中天,一条黑影突然落在竹楼精舍的偏舍,他的步履异常轻盈,轻盈的就像鬼魅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侧耳倾听了一阵,便破门而入。
那两个受伤极重的人仍然躺在卧榻之上,雪夜伏在徐暮风的怀里,身子轻微地一起一伏。
那条黑影环顾四周,见无动静,便悄声上前,然而,他深邃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那一刻,他的心猛然一震,身体随之僵硬在那里。
他的手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那只手用的力道极轻,却已死死扣住了他的命门,而他的肋下,也早已被一柄冰凉的东西抵住,只要他稍微一动,那柄坚硬的东西便可以贯穿他的肋骨,直取他的心脏。
一股恼怒之气不由由心底生出,那个黑影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暗红色。
垂死的徐暮风微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这个眼中燃烧着怒火的对手,嘴角忽的撇过一丝冷笑,“嫣子非,你终于来了!”他轻轻扶起伏在身上的雪夜,那个冰雪一般的女子,只是一个轻灵转身,便将嫣子非胳膊反锁住。
嫣子非苦苦一笑,看着这个起死回生的冰山美人,道:“看来凝碧珠徐暮风已经给你了,你们爱的还真是够深。”他说话的语气尖酸刻薄,就真的像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受到其他人的帮助一样,那种无力,那种嫉妒,惟妙惟肖。
“嫣子非,够了,别在演戏了!”徐暮风的眉目如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雪夜,你要娶她,不过是为了让我生气,也为了得到她身上的东西。”
嫣子非抬手,轻轻的拉下脸上的面纱,薄如刀锋的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冷笑,“哼,徐暮风,难道你敢说你没有利用过她?”他妖魅一般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流淌着,徐暮风和雪夜不禁一怔。
这个人的身上,就然会散发出如此诡异的力量,明明已经束手就擒,却还是有着这样的致命的杀伤力!
不,不能给他机会,一定要速战速决!
“你究竟是谁?”徐暮风如此想着,便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只是将手上的龙泉剑稍一用力。龙泉剑本来就锋利无比,徐暮风恰如其分的力道让嫣子非的身体不禁颤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忍住了剑尖刺破皮肤的痛。
疼痛的感觉其实远远比死亡的感觉可怕,这一点儿,嫣子非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他,即使从疼痛中诞生的,那种生,简直比凌迟,比剥皮还要痛苦万倍。
“你来云端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徐暮风道。
“哼,为了什么?”嫣子非嘴角一挑,冷冷一笑,“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徐暮风,你是云端城的第一杀手,你以为游苍雪一直没有看清你的身份吗?你以为,放你在身边,他会高枕无忧吗?我只是他花重金请来的杀手,在他需要的一刻出手杀了你。”
“呵!”被龙泉剑威胁着,这个男人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邪魅地笑了起来,“神之影的大名,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你是神之影的人?”
“没错,神之影的头号杀手,嫣子非。”
嫣子非的生命被一把剑威胁着,手却还是不老实,抬起来轻轻摸了一下雪夜的脸,然后从滑腻的皮肤上捻起一点儿东西。徐暮风顿时气急,手上用力,剑尖已经穿透肋骨。
“看来凝碧珠也救不了你,你体内的毒已入膏肓。”嫣子非忍着痛,将那点脱落的皮肤放在眼前反复看了又看,然后淡淡一笑。
他身边的徐暮风听了不由一震,眼色迅速变化,手上用力,剑刃又切入肋骨中一分。
“听说过神之影的秘药吗?”嫣子非道:“徐暮风,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雪夜给我,我想办法用神之影的秘药来祛除她体内的寒毒。否则,你和这小丫头一个都活不过三天。”
他瞥了一眼雪夜,雪夜被他冰冷的目光看的一个战栗。
月光清冷,透过窗格淡淡的照在嫣子非的脸上。他略微一抬头,也看不见他的动作,徐暮风的手腕已经一阵酸麻,他只觉手一软,手中的龙泉剑便咣的一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