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明，三个人已经上路了。√

边玉山，苏和阿夫，还有……蒙放！

兰克望着他们离开，似曾相识的画面，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很多年前他看到这画面的时候，是自豪和欣慰。

但是如今，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怀。

或许他们在不久之后就会分崩离析，兵戈相见，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刻，他们却要共同面对一个困难。

世事无常。

不知何时，那个精灵出现在了城墙上。

她望着远去的人影，欲言又止。

她实在有话相对边玉山说。

但是当她鼓起勇气时，边玉山已经离开了。

她的眼睛暗淡了。

兰克轻轻吐出口气，道:“小妹，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他们能够平安回来。”

他说的很坚定很果然，仿佛胸有成竹，事实也是这样的。

他的手里还有一个空荡的匣子，匣子里的东西，已经交到了边玉山的手里。

可是他虽然有着信心，但兰小妹却不会相信，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兰小妹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他们要去哪儿？”

兰克沉默了很久，直到三个人的人影变成了天际边的一个点，才缓缓说道:“那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

三人向大漠深处走去，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停顿。

这个时候，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很多年前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明白，大战还未开始，需要养精蓄锐。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着，直到他们走出了大漠，一片茫茫的戈壁，遇到了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老人。

“前辈！？”

“南公？”

第一声的惊讶是苏和阿夫。

第二声的疑问是边玉山。

两人对老人的出现感到诧异，又对对方竟然认识老人而感到吃惊。

“是我！”老人轻声一笑，目光平和，带着中思索的神情，仿佛有话要说。

“南公可有什么话要说？”边玉山恭敬着问道，神态谦卑，仿佛是面对着死去的老军侯一样。

蒙放已看的发怔。

皑皑血衣侯，何时对人如此的恭敬过？

纵然是当年面对着王上，也不曾有过卑躬屈膝。

蒙放又怔住。

老人含着笑没有答话，但边玉山却长揖在地。

蒙放还是不敢相信。

但只有边玉山知道，面前的老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他非人非鬼，属于那虚无缥缈的“仙！”

他的身份，是一种禁忌。

纵然是边玉山，也不能说出口。

“你要去那里？”他问道。

边玉山道:“是。”

“一定要去？”他又问。

“一定要去！”边玉山答。

“你会死的。”老人的话让苏和阿夫和蒙放都是变了脸色。

“你还要去吗？”他又问。

蒙放和苏和阿夫也看向了边玉山。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响起了鹰啼的声音，高昂嘹亮。

边玉山看了一下三人，淡淡道:“一定要去。”

鹰啼声止了，余韵犹在。

老人已经走进了大漠，他的话还环绕在耳边。

“你会死在这里，这是宿命，躲不开的宿命！”

艳阳在天，神圣而高洁。

边玉山心里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想跪下去，跪在这艳阳下，为活着的人祈求。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虔诚，可是他并没有跪下去，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蒙放却是大笑了起来。

他转过头，就看见蒙放已经笑的直不起了腰，双手锤着地，笑的眼泪都已经流了出来。

蒙放“呸”了一声，道:“我习武之人应该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概，没想到你们竟然相信一个疯子的批语。”

“他不是疯子！”苏和阿夫沉声道。

蒙放道:“不是疯子，又怎么会说这样的疯话？”

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边玉山身边，道:“你不会死，就算你死，我也会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

边玉山没有回话。

蒙放又道:“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若不愿说，我也不怪你。”

沉默了良久，边玉山终于开口道:“你问吧。”

蒙放道:“我若不让你死，你是否会去寻死？”

边玉山道:“不会。”

“好！”蒙放忽然大声道，“我不允许你死，直到有一天我亲手杀了你为止。”

边玉山转过了身，面对着蒙放说道:“我一定等着你。”

若要一心寻死，谁能拦得住？

边玉山不怕面对死亡，怕得也就是心里的那份不会存在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