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王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动手,只是个玩笑罢了。”白起宁脸上的笑意更浓,做了个手势,请他进竹屋里一叙。
李昭平没有纠结于刚才那一剑,持伞走到白起宁的面前,他的伞为她挡雨。
“我的衣裳早就湿了。”白起宁不愿与他同处一伞下,快步走开,进了竹屋。
李昭平迈着矫健的步伐,跟进竹屋,白起宁点亮两只红烛。
“现在可以说,为何找我了吗?”李昭平收好了伞,坐在桌前。
木桌上有一香炉,白起宁又点了禅香,香气淡雅宜人:“请再等片刻,朋友还没有来。”
白起宁心底估算着,独孤嫣要请动独孤皇后,再赶到这个地方来,是要花些时间。
两人各坐木桌两端,初次独处,夜深寂寥,一时无话可说。
气氛颇为尴尬,白起宁饶有兴致地煮了一壶茶水。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后,李昭平嘴角勾勒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线,柔声问:“我与你有仇么?”
他谋略过人,自然会觉察得到她今夜不怀好意,她设法只要拖住他,等独孤嫣来了,他就算百口莫辩!
前一刻的李昭平想走,可他意识到,四周埋伏的探子,早就看到了他。而他又不能做到将那些探子全数杀尽,不逃一个,所以现在走与不走都太迟了。况且,这个白起宁是主谋,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她的剑法多么精湛绝妙。
“我与殿下,怎么可能有仇。”茶水煮好了,白起宁倒了两杯,将一杯敬上,“要说过节,也当是上次青鸾殿娘娘寿宴上,殿下秉公执法,执意劝谏娘娘革了我的县主封号。”
“可我所做,乃你心之所属。”李昭平道接过了茶杯,他相信以她的才智,应当看得出,那天他是为了帮她。
李昭平闻着茶香,耳边荡起白起宁的声音:“殿下放心,这茶,没有毒。”
白起宁刻意先喝了一杯示意,李昭平笑着也饮下了茶。
“你又为何要与国公府的人合谋,对付我?”李昭平确认,自己已经陷入眼前这个女人的阴谋中。
“既然觉得我有心害你,那你为何还不走?”白起宁反问。
“你点的香炉有毒,这种毒不致人命,却能让我的武功短时间内无法施展,而你事先服过解药。我想走,走不了。”李昭平从容答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殿下只能留下来,好好陪我。”白起宁一脸风轻云淡,“我并非和国公府的人合谋,他们也只是棋子罢了。”
他和那些人,皆是她的棋子?好狂妄的口气!
“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李昭平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狠辣无情的女人,步步为计,算无遗漏,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或许是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就为当日青鸾殿你责我之言,今日我数倍回报殿下。”白起宁笑道。
“除了这个,还有更重要的理由!”他就是太过轻敌,进了这个竹屋,才败到她的手上。
“我不避你,你便会杀我。”白起宁在外舞剑,就是为了让国公府的人,都看清这个与她“私通的奸夫”就是李昭平,而到了竹屋,关上了门,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昭平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这种事情,弱女子哭诉,自当是吃亏些。
白起宁的话,李昭平虽不明白,面对她的陷害,他不悲不怒,温文如玉。
“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他无需解释,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你留着对自己说吧。”白起宁站起身,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你——”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独孤皇后的銮驾到了。
匆匆赶到宫里去后,独孤嫣可是各种发誓游说,坚持要独孤皇后亲自来看。独孤皇后本觉得身为一国之后,不便出面搭理这种事情,可此时关系甚大,白起宁是她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如果选了个清白不白的荡妇做太子妃,那皇后可是丢大了脸!
独孤皇后来的路上,没有心思听独孤嫣的各种添油加醋描述,只是恨铁不成钢地心里暗骂白起宁,乱她大计。
白起宁成为太子妃,独孤皇后便是与白崛大将军结了亲家,可这么一闹,白起宁断然是不能做太子妃了。独孤家的势力如果不能利用白崛为己所用,那白崛就是个大祸患啊。
“就在这儿!”独孤嫣扶着独孤皇后下了马车。
埋伏四周的暗探迎上来,禀报皇后与独孤嫣,监视这里寸步不离。
“白起宁和那个奸夫呢?”独孤嫣皮笑肉不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