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推开书房,李昭平果然正在这儿,还有连珏与魏英。
见白起宁来了,李昭平对他们道:“就这样吧,你们各自去准备,明日准时启程。”
“是。”连珏与魏英识趣地下去了,不打扰他们两人独处。
李昭平温和地看向白起宁,做了个手势:“少卿大人快进来吧,请坐——”
白起宁走进来,但并没有坐下,走到书桌前,目光略微木讷地望着他:“明天你就要走了?”
“是啊,此事宜早不宜迟。”李昭平将桌上的一卷画,展开而来,呈给白起宁,“我可是言而有信,送给少卿大人的。”
白起宁接过他手中的画像,心竟不由得一痛,这画中的女子真是翩翩起舞的她,形似神更似,就连这画里的她也流露着那份举世无双的女子豪情。
不经意间,白起宁模糊了双眼,鼻子一酸:“你什么时候画的?”
“就是这两天赶出来的。”李昭平抿嘴而笑,“别怕,我此去,不会太久的。”
“我有什么可怕的。”白起宁锤头低声一语。
“走吧,我们一起出去赏赏花,梨花开得正艳呢。”李昭平简单收拾好了书桌上的东西,走到白起宁的面前。
白起宁杵在原处,没有迈开步子,眼里还盯着这幅画。
“先把画收起来,我们出去走走。”李昭平持过她手里的画,卷好画放在书桌上。
国宾馆有一处梨花园,繁复的枝干上正绽放着点点小花朵,千树万树梨花开,最是灿烂今日时。
春风荡漾,梨树花开,素雅淡淡,花蕊吐香。
李昭平走在前面,白起宁跟着后面,这一前一后看上去哪里像是赏花。
白起宁望着李昭平的背影,身材修长,风华卓绝。比起站在他的身旁,她更喜欢跟在后面,这样看着他,或许是一种习惯。
那些年来,她总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看着他,她笑着乐着,而他根本不知道远处有她,一见却误了终身。
梨花林里还比较热闹,好些国宾馆的贵客都在这儿赏景,花荫下,有几个人围席而坐,携酒共饮,还作诗吟诵。
李昭平停下步子,回身看向身后的白起宁,打趣道:“你是怕了我么?”
“你都要走了,有什么可怕的。”白起宁淡淡冷笑。
“怕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李昭平莞尔,“你每次跟我说话,温柔一点,岂不是更好。”
“我为何要对你这种,轻浮之人,温柔。”白起宁把头扭到一边。
“原来你在生气,那夜的事儿。”李昭平将腰间系着的白玉玉坠拿到手上,这个玉坠之前被白起宁的小白狐偷去,白起宁也带在身上一阵子过。后来白起宁怒劈他的爱琴,又将这玉坠扔到地上,换给了他。
“这个送给你,算是对你赔礼。”李昭平将玉坠递给白起宁。
白起宁冷冷看着他,没有接手,李昭平笑着将玉坠塞到白起宁的手上:“拿着吧,以后或许有用得上的地方。”
“你得到天子剑后,也没有想要回来吧,既然已经离开虎口,你怎么可能再回来。”白起宁眸光闪烁,“你该回蜀国。”
“可我还是至于齐国的质子,如何回到蜀国?”李昭平淡淡而笑,就算得到了天子剑,没有蜀国正式赎回的公函,他是回不去的。
“我已经与父亲通过书信了,他会想办法帮你。你得到天子剑后,父亲便会将此事告诉皇上,你的父皇若是觊觎天子剑,就一定会接你回去,你便不用回到齐国。”白起宁已经为他算计好了,齐国国君想得到天子剑,蜀国国君自然也想。
李昭平的神色之间有些恍惚,大概是没想到白崛将军和白起宁也会这么为他着想吧。
“我不回齐国,那你怎么办?”李昭平语气一沉。
“你不会真心在乎我的死活吧。”白起宁看向梨花,伸出芊芊细长的手指,折断一枝梨花。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乎?”李昭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你送了我玉坠,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一枝梨花吧。”白起宁将梨花递给他。
送梨花,寓意离别。
李昭平没有伸手接过来,而白起宁也将梨花塞到了李昭平的手上:“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活着的。等你回到蜀国,我自然会想办法离开齐国,也风风光光地回去。”
“起宁,陵阳乃虎狼之地,你万事定要小心。”李昭平看着手中的梨花,一时感慨万千,终究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你也多加保重,我们在蜀国再会。”白起宁目光飘忽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