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料到一只小小鹦哥儿竟如此奸诈狡猾,看身手似乎还是一只练家子。恐怕也只有妖女这样的主子才养得出这么无耻的鹦哥儿。
秦玖下颌被颜夙捏得生疼,白皙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红色的印子,她疼得忍不住颦眉。但看到颜夙冰冷的目光,生怕他再对黄毛不利,抚着下颌笑道:“我这小鹦哥儿就是淘气,它有个怪癖,就是喜欢模样俊美的男人。它定是喜欢殿下,所以才忍不住抢殿下的碧玉簪做见证。殿下不要介意啊!”
颜夙剑眉一扬,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吗?倘若是如此,本王是否也可以要它一个见证呢?”虽然语气平静,只那隐抑的怒气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
秦玖以绣花绷子掩面笑道:“好说好说,殿下想要什么呢?”
“我要它全身的羽毛。”颜夙冷冷说道。
秦玖还未曾答话,就听得车厢上面传来黄毛愤怒的声音,“爷才不喜欢他,爷是公的!”
颜夙脸色微微一黑,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昭平公主捂着嘴笑了。
二哥竟然吃瘪了,最有趣的是,对方是一只鸟,只是一只鸟啊。
黄毛一说话,嘴里叼着的碧玉簪便沿着车顶骨碌碌地滑下。榴莲站在马车外,本能地一伸手,便接住了碧玉簪。
榴莲执着碧玉簪教训黄毛道:“黄毛,乱拿别人的东西不好,知道吗?倘若掉下去摔坏了,拿什么赔人家?”
黄毛被榴莲教训得不高兴了,在榴莲手背上啄了一下,歪头道:“小爷就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榴莲摸着手背上的伤痕,欲哭无泪。
秦玖眼见颜夙眸中的冷意越来越深,忙浅浅一笑道:“莲儿,将殿下的碧玉簪送进来吧!”
“不必了!”颜夙冷冷扬起下颌,目光自秦玖脸上滑过,唇边倏然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中的寒意合着从窗子里流泻进来的日光,映出冰一般的色泽,“它既然喜欢,就送与它吧!本王还不至于和一只扁毛畜生计较。”
他振衣而起,弯腰下了马车。
王府侍卫长李瑞见状忙牵马过来,颜夙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一头墨发在日光下轻轻飘拂,宛若一匹上等黑缎光华潋滟,与他身上那件孔雀紫的长袍相互衬托。他在马上回首,居高临下望着秦玖,漆黑的眸中隐隐透出一丝冷色,端的是摄人心魄。
“秦玖,你最好所言非虚,否则,别怪本王不留情!”言罢,他一拉缰绳,带领金吾卫们纵马而去。
铁蹄铮铮,震撼大地,扬起烟尘无数。那一抹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秦玖淡淡收回视线,下了马车,将自己刚绣好的那件芍药衣送到昭平公主手中道:“方才听说公主今日也要参加祈雪节,这件衣衫倘若公主不嫌弃,就请公主收下吧。”
昭平公主原本以为这件衣衫是颜夙准备送给苏挽香那件,所以方才便答应收下,原是为了不让颜夙送给苏挽香的。此时知晓这件襦裙不是那件,便淡淡说道:“多谢了。你倒是个有趣的人,只可惜是天宸宗的。你这个礼本宫不能收。”
秦玖微微一笑道:“公主,这件襦裙,我是照着安陵王殿下送给苏小姐那件襦裙的花样做的,我以为公主喜欢。”
昭平公主闻言心中一动,吩咐自己的侍女接过衣裙,“既如此,那本宫便收了。本宫不白收你的礼,就送你到镜花水域一程吧。”颜水璇说完,转身朝着公主府华丽的车辇走去,几名男装侍女簇拥着她上了马车。
秦玖执着绣花绷子,榴莲端着丝线箩筐,樱桃抱了一个大包裹,荔枝抱着黄毛,枇杷抱着宝剑,一行人坐在昭平公主后面那辆马车上,向着镜花水域而去。过了不多时,便有阵阵幽香扑鼻。
秦玖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便见前方正是一望无际的梅林。此时,正值花开,遥遥便能看到团团香雪粉绒般的梅花,越近香气越是沁人心脾。
她遥望着这片香雪海,犹若隔着时光在看自己的一个梦。
幽幽梅林,脉脉花香,风扫瘦枝,千古寂寥。
马车在梅林边停下,秦玖下了马车,别过昭平公主,带着榴莲、枇杷、荔枝和樱桃步行穿过梅林。
千树梅花,竞相绽放。花吐胭脂,香欺兰蕙。
从林中小径经过的行人,无人大声喧闹,似乎怕惊走了林中的花神。
静默中,一行人到了镜湖畔。
湖水静平犹若一片琉璃做的镜子,淡淡日光映照在湖面上,闪耀着碎金子般流动的微光,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临水的老梅树,遒劲的枝干临水曲斜,梅花的影子映照在湖面上,似真似幻,美不胜收。
镜湖对面有大片平地,搭着一个高台。
此时,祈雪节已经开始,那里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秦玖命枇杷前去打探消息,不一会儿,枇杷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