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萱眼看着那人好似大鸟般掠了过来,原本在水面上奄奄一息挣扎的人,猛然伸手,便拽住了颜夙的脚。颜夙原本是要将白素萱从水中拉出来的,冷不防,她忽然伸手来拽他。他身在半空,不好使力气,就那样,被拽到了水中。
扑通一声,颜夙摔到了水里,水花四溅。
白素萱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从水中翻出来,按住颜夙的头便往水里压。她没有武功,但水性却好。颜夙武功好,但水性却不好。如此被白素萱按着喝了两口水后,白素萱才放开她,好似游鱼一般游到了岸边。
她浑身湿淋淋的,衣衫都贴在了身上,头发也早已散开了,湿答答从额前垂落,掩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喷火的眼睛,那清眸中的艳光和湖畔的那簇琼花一样令人惊艳。她站在花丛边,掐腰笑道:“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颜水璇张大了嘴,指着白素萱的衣衫提醒道:“素素,你的衣服还是湿的。”
白素萱这才发现自己衣衫贴着身子,将自己身形都暴露无遗,她忙抱住肩,快速跑了。
第二日,朝会觐见结束,朝臣们都退出了御书房,白皇后忽然道:“素素,你去叫大皇子来御书房一趟,我和他有事商量。”
白素萱知晓姑母应该是有重要之事,否则不会让自己亲自去传的,遂不敢怠慢。出门问了太监,知晓颜闵出了琅廷殿,正要出宫去游玩。
秦玖怕误了事,忙一路小跑着追了出去,终于赶在二道门前拦住了颜闵。不过,并不是颜闵一个人,和他结伴的还有二皇子颜夙和谢家的公子谢涤尘。三个人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白素萱。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最惊讶的便是颜夙了,他怔怔看着素萱,脸色奇异地微微泛红。
因为刚刚奔跑,白素萱脸上绯红娇艳,但她看见三人后,神色沉静,不苟言笑地走到他们面前,敛下睫毛,谁也不看,径直朝着颜闵福了一礼,“皇后传殿下到御书房,请殿下随我过去吧!”
颜闵颇惊讶,望着素萱道:“原来是女史尚书大人,不知皇后传本殿下有什么事?”
白素萱神色淡淡地说道:“本官并不知,还请殿下速速过去。”
颜夙这时候插话问道:“你就是白素萱?”
白素萱转身,素白的官服在她转身之际飘飞起来,荡起一股冷风。她冷冷望着颜夙,福了一礼道:“正是本官。”
颜夙望着素萱清丽绝艳的面容,登时哑然。素萱知道他昨晚暗算自己下水时,并没有看清自己,遂眯眼道:“二皇子,不知画意湖的水可好喝?”
颜夙脸上神色顿时僵住了。谢涤尘不知画意湖的水有什么典故,一直追问颜夙,少年脸上那种尴尬的神色,惹得她好久后想起来还会偷笑。
当年的画意湖是如此的美丽,如今,却只余一片竹林萧然。
夜色渐深。秦玖觉得自己的酒意醒得差不多了,正要回殿唤了榴莲一起回府。冷不防一只修长的手伸来,抱住秦玖的腰肢,将她向竹林中带去。竹林中发出竹竿碰撞的声音和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也正是因为这些声音,秦玖才将察觉到的轻微的声音误认为是风吹树响,才很容易被人揽住了。
她被揽住的那一瞬,有些心惊,正要出手。随即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低头发现揽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衣袖纯白如雪,她即刻便知晓这人是谁,正是方才在大殿内抚曲的萧乐白。秦玖直觉萧乐白对她并无敌意,所以她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他却越箍越紧,心中想,倒是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越往竹林中走,雾霭便越浓。
“大司乐,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秦玖浅浅一笑道。
腰间的手瞬间松开了,秦玖慢慢转过身子,月光下,正对上萧乐白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他手中提着酒葫芦,方才在大殿内抚琴时的优雅温润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烂醉如泥的狂傲。他眯了眯眼睛,口齿不清地问道:“哎?你知道我是谁?”
原来是醉了。听说,萧乐白酒品很好,喝醉之后,不会发酒疯,只会谱曲、抚琴,难不成传言是错的?他喝醉后,还会袭击孤身女子?
秦玖慵懒一笑,掸了掸自己腰间的衣衫,“这世上,除了大司乐,还有谁的身上会有这么大的酒味呢?大司乐,既然醉了,不如早点回去歇息吧!”
萧乐白仰面再灌了一口酒,细目中醉意更浓,他似乎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而是趁势往前倾,伸指挑起秦玖鬓边一缕发丝,唇角轻轻泛起一丝痴迷的笑意,慢慢靠向她耳边,低低说道:“秦玖,哦……秦玖!你的病好了吗?”
秦玖没想到萧乐白还挂念着她上次在祈雪节上感染风寒的事情,心中颇感动,笑微微道:“多谢大司乐挂念,我早就好了。”说完话,秦玖直觉萧乐白离自己太近了,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没想到萧乐白竟如影随形般也跟着向前迈了一步。他摇晃着手里的酒葫芦,醉眼迷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