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懒懒一笑,目光移动到颜聿腰间佩着的宝剑上,淡淡道:“王爷,倘若此事确实是我做的,那么王爷,你这深更半夜来访,是打算要……要如何处置我?”
颜聿没说话,只是将腰间的宝剑慢慢抽了出来,放到了秦玖的颈侧。
秦玖望着脖颈前的宝剑,亮闪闪明晃晃,在烛火下映照出她眼角的那颗泪痣,是那样的妩媚凄美。她朱唇轻勾,一笑惑人,“王爷当真舍得杀我?”
颜聿并不看她,只是冷冷说道:“我曾经说过,你不得再动她。”
秦玖挑眉,不以为然,伸出葱白的手指,随意拨开脖颈间的利刃,漫步走到桌案前,再斟了一杯酒,说道:“我也说过,我不屑动她。”
是的,她确实不屑动苏挽香。所以,这事情虽是她谋划的,但是她事前也安排了人,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有人出来救苏挽香。她当然知道,贞洁对一个女子,是如何的重要。
这些,她原本没打算隐瞒颜聿,原本打算和他坦承,但是,现在觉得也没有必要和他说了。
“王爷,夜已深,若是无事,我要歇息了。”她端着酒盏,漫步向内室而去。
“荔枝,送客!”她淡淡说道。
事情正如秦玖所预料的那样,安陵王颜夙一回京就命京府尹孟怀派人前去吏部尚书刘栗的府上缉拿了刘来顺。可怜刘来顺从苍梧山被人抬回来还没有喘口气,便被抓走了。当然,罪名并非是刘来顺在慈安观对苏挽香不轨之事。
到京府尹告状的,是一个老者。这个老者并非京中人士,而是从外地来的说书人。去年一冬,都和女儿小玉仙在酒楼说书,可是,去年腊月,他女儿却死于非命,后来老者便不知所终。
如今,这个老者忽然冒出来状告刘来顺强行霸占了他的女儿小玉仙。小玉仙受尽羞辱,最后不堪蹂躏,便逃了出去。刘来顺怕自己所做的恶事败露,便派人杀害了小玉仙。老者后来被人所救,才免遭刘来顺的毒手,为了女儿,才苟活至今。
吏部尚书刘栗如今已经是暴怒了。起先,刘来顺被人抬了回来,不光腿断了,且那里也被踢得惨不忍睹。他气得当场差点昏厥,正要到御前去告皇叔颜聿一状,京府尹的孟怀便派人前来将刘来顺缉拿走了。
刘栗中年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极是疼爱,如今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他心中还是担忧儿子,生怕他在牢中伤情加重,小命不保,便立刻进宫去求了惠妃。
刘栗并不敢隐瞒,将刘来顺在慈安观所做之事,也一并坦白了出来。惠妃早晓得自己这个侄儿不争气,但所幸兄长管得严,刘来顺还不敢轻易去动良家女子。这会儿听说他不光对苏相的千金苏挽香下手,竟还杀害了一个说书女子,心中惊怒。但无论如何,兄长只得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他的。
有了苏挽香那件事,惠妃便知晓此事和颜夙脱不了干系。
小玉仙那件事是去年腊月间发生的事,当时苦主不告,却偏在刘来顺出了苏挽香之事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自然很轻易便想到了颜夙。
这几年,庆帝在立嗣上态度暧昧不明。颜闵虽是长子,但出身并不高贵,其母早已去世,在世之时,也不过是个嫔位。颜闵外祖家也只是一介商贾,并没有势力。同样的,颜夙的母妃出身也不高,只是先帝妃子的一个宫女。
两人同为庶皇子,身份虽都不高,但是,颜闵却是长子。而且,颜闵极是伶俐,在自己母妃去世后,便自愿寄养在了惠妃名下。说起来,颜闵比之颜夙在夺嫡上是要占优势的。
庆帝的态度,让这两个皇子明争暗斗势如水火。如今,颜夙要插手此事,恐怕很难善了。
惠妃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已知晓,你现在就去康阳王府,求殿下帮你查探下小玉仙这件案子。倘若小玉仙之案属实,便唯有在慈安观这个案子上做文章了。”
颜闵听了刘栗回报,先不说小玉仙之事,听到刘来顺竟以孽罗香迷幻了苏挽香,欲行不轨之事。他的脸色先是沉郁了下来,负手在室内走了几圈,眸光冷寒。
刘栗一看颜闵神色,心下也是一沉。
“你真是养的好儿子!小玉仙之事尚且不说,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去动苏小姐。这次被苏相和安陵王抓住了把柄,他们怎肯轻易罢手?本王若是强行庇护,一定会被苏相和安陵王揪住不放,到时候事情闹到皇上那里,恐怕本王也讨不了好!”颜闵冷冷说道。
刘栗一听,忙跪下咚咚磕头道:“王爷,看在老臣这几年尽力效忠的分儿上,殿下就救救小儿吧!”
颜闵虽说生气,但刘栗这些年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为他做了不少事,他自然不想让这个干将心寒。只是这件事,却委实让他发愁。
天宸宗的谋士李云霄听刘栗将事情说完,便皱眉开始沉思。此时见状进言道:“殿下,微臣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颜闵停止踱步,站在李云霄面前,沉声问道:“你说来听听。”
李云霄思索片刻,方慢慢说道:“惠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