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在花叶上闪烁,明媚而温暖,让人恹恹欲睡。
秦玖坐在院内的大树下绣花,最近她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异样,虽然功力增进迅速,但身体似乎却越来越弱,嗜睡怕冷,这真是让人十分忧心的一件事。更忧心的是,今日她感觉格外的不舒服,虽然暖风熏人,她却感觉到手脚冰凉。虽然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身上却盖着一条锦缎棉被。
荔枝半跪在她身侧,为她捶着腿,看到秦玖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九爷,要不要歇息一会儿,我扶你到屋内吧。”
秦玖睫毛闪动了下,放下手中的刺绣,打了个哈欠道:“也好,这太阳晒得我总是犯困。”
荔枝蹙了蹙眉,忽然道:“九爷最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原本懒洋洋的秦玖,闻言漆黑的凤目中像结了一层冰,妩媚中透着一丝寒意。
“没有啊,我觉得好得很。不过,今日有些犯困。荔枝啊,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大惊小怪去禀告宗主,他如今正在闭关,若是因此打扰了他练功,你也知道宗主的脾气,恐怕你没有好果子吃!”
荔枝抿唇不语。
“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春困。”秦玖说着,朝着在架子上打盹的黄毛指了指。只见黄毛垂着头,显然刚睡着,头一点一点的,亏得它是鸟,早习惯了在架子上睡,倘若是人,这样非得从架子上栽下来不可。
荔枝瞧着黄毛的睡相,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慢慢点了点头。秦玖唇角的笑意却慢慢消失,她忍不住搓了搓手,再明媚的日光似乎也温暖不了她冰凉的手,她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没有时间浪费了。她叹息一声,慢慢坐直了身子,身上锦被滑落,荔枝去拿锦被时,触到了秦玖的手,顿时好似摸到了冰块上。
荔枝心中一惊,失声道:“九爷,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秦玖眉头一舒,修习补天心经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不过,今日的异样,感觉似乎确实是感染了风寒。
“荔枝,你让枇杷去请一位郎中过来。算了,你先扶我到屋内,把枇杷叫过来,让我自己说吧。”
枇杷听说秦玖犯了风寒,匆忙过来问道:“怎么又感染风寒了?”
秦玖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烧得红艳艳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人吃五谷杂粮,怎能没个病?你去宫里,请蔡供奉过来为我瞧瞧病,对了,记得托惠妃的门路,别让人知晓我们和蔡供奉的关系。”
枇杷一皱眉,“九爷,为何要蔡供奉来?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秦玖抚了抚发烫的脸,慢悠悠道:“不是,我找蔡供奉另外有事。”
枇杷飞身去了。
于是,在午后明媚的日光里,一顶红呢小轿停在了府门口。一直在门口等候的荔枝快步上前,将轿帘掀开,一个宫装妇人从轿内缓步走了出来。她身材高瘦而平板,既没有女子的丰腴之美,也没有女子的瘦削之美,乍看就如一根竹竿戳在那里。她梳着光滑的发髻,脸上隐约有细细的皱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她站在轿子旁,将背挺得笔直,睥睨着荔枝,慢悠悠道:“除了皇族之人,我从不给别人看病,今日看在惠妃的面子上,我来给你家主子看病,怎么她竟如此不知礼数,只让你一个丫头来接我。”
荔枝忙道:“蔡供奉,我家主子实在是病得厉害……”
蔡供奉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是快死了吗?”
荔枝一下子被噎住,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不是快死,就请她来接我吧!”蔡供奉仰头望天道。
荔枝晓得,医术高的人,总是有些怪癖的,正要回去禀告秦玖,就听得大门内传来秦玖的轻笑声:“多谢蔡供奉屈尊前来为我看病,失礼了,请蔡供奉进来。”
秦玖站在门洞内朝着蔡供奉微笑。一阵清风,将她的衣衫吹得随风飞舞,越发显得身子单薄。
蔡供奉眨了眨眼,犀利的目光在秦玖身上打量了好久,久到荔枝以为她是不是有毛病。最后只见她伸出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冷笑着说道:“原来不是快死啊。”
秦玖唇角划过一丝苦笑,“若是蔡供奉不来,大约就离死不远了。请!”
蔡供奉面无表情地命自己的两名医女上前搀扶了秦玖,几人一道入了府内。蔡供奉医病一向不喜人打扰,所以闲杂人包括两名医女都被请了出去,屋内只剩秦玖和蔡供奉两个人。
“躺下吧!”蔡供奉语气平板地说道。
秦玖依言躺在床榻上,蔡供奉伸出手指,按在秦玖的手腕上。
屋内光线黯淡,秦玖抬眼只能看到她漠然的神情和紧抿的唇角,她半垂着眸,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秦玖心中一沉,脸上绽出一抹轻笑,用讨好般的语气道:“蔡姑姑……”
“闭嘴!”蔡供奉冷声喝道。
蔡供奉和她的姑母白皇后虽然情同姐妹,但她为了隐蔽身份,常常装作和白皇后关系不和。私下里,她曾为秦玖看过病,但都是偷偷摸摸的,秦玖若是不配合,为了节约时间,她常这样命令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