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这么拼命呢?
为了避免在下竹塔的过程中绣球被他抢了,所以她便选择直接跳下去吗?他有些不解,为了夺绣球,赔上自己的命,值得吗?从这么高的竹塔坠下去,就算轻功好,摔不死,但是也肯定会受伤的。
颜夙手一松,身子顺势翻了下去,从十七层翻到了十六层,又从十六层径直跃到了十四层。
秦玖下坠的势头很快,但颜夙向下翻飞的动作也极猛,从远处看去,甚至看不到他足尖在横木上轻点的动作,只见他的身子在向下飘飞。
就在他即将赶上秦玖时,他又看到了秦玖唇角边诡异的一笑。只见她忽然伸出了左臂,向上一拉,一大片红布鼓风而去,犹若一个大伞,遮住了他和她。
秦玖下坠的力道在红色大伞撑开后便减小了,而颜夙收不住自己的动作,又向下坠了一层,他才伸手攀住了竹塔的一根横木。
他侧目望去,见秦玖撑着大红伞从他身畔飘了下去。
那一瞬,他清楚地看到女子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得意和挑衅。她的睫毛很长,蝶翅一样忽闪,在眼下映出一道阴影。日光透过大红伞映在她身上,在她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妩媚而娇艳。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身子,惊愣地发现她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亵裤,夭红色的罗裙不翼而飞。但随即他便明白了过来,那大红伞其实就是她的罗裙。她的罗裙不知何时被她褪了下来,因为极其宽大,只在腰间用丝线一缠绕,外面再连接上丝线,便做成了大红伞。
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试问在下坠过程中,要保持怎样冷静的视死如归的心态才有可能去做好这件事情呢?看来她的确不怕死,并且还不知羞。
试问哪一个女子,会想到用自己的裙子去保命呢?他想也只有这个妖女才能做到。别的女人,恐怕就算想到了,大约宁愿死掉,也不会脱掉自己的罗裙的。
颜夙这一刻,真不知该对这个妖女是佩服还是鄙夷了。也就是一闪念间,她从他身边已经如风般掠了下去。她甚至还朝着他扬了扬右手中的绣球。
其实,也只有颜夙自己知道,自己方才使尽浑身解数去追她,并非为了夺取她手中的绣球。他只是想抓住她的手,根本没有去想那个绣球的事情。
要说他不想让她死,颜夙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他也许是不想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她已经是他心中最强劲的对手,自然是让他将她斗败,让她心服口服后才可以死去。那样才是他要的结果,而不是就这样在他眼前毫无预兆地死去。所以,看到她终于不会摔死了,颜夙心中飘过一丝庆幸。
秦玖虽然将衣裙撑开鼓起了风,下坠的势头瞬间减慢了,以这样的势头,她是摔不死了,但免不了会受伤,此刻的秦玖已经做好了和大地亲吻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到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抱住她的人,被她下坠的力道冲击得身子向后咚咚咚退了几步,随后抱着她一屁股摔倒在了地面上,演武场的地面都是土,他们两个扑倒在地面上,扬起了满地的灰尘。但是,那个躺倒在地上的人,并没有放开秦玖,依然抱得紧紧的。
秦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动得挪了位,她趴在那人身上,半晌都没有动一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也没有动,而是急促地喘着气。
过了片刻,秦玖才懒懒地掀开了眼皮,眯眼望了过去。她看到了颜聿,有些意外。其实,她以为是枇杷。
颜聿此刻的心情似乎极不好,绝美的凤目眸底倏地掠起一道异芒,他凝眸盯住了她,看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秦玖闭了闭眼睛,觉得有些不解。她好歹拼了命为他夺到了绣球,他竟然一点感激的样子都没有,还真是不可理喻。她唇角扬起一抹娇艳的笑意,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绣球,“王爷,我……赢了。绣球……给你。”
她方说完,便觉得喉中一阵腥甜,忍不住张口吐了一大口血,毫不客气地尽数吐在了颜聿胸前的衣襟上,瞬间便将他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对手到底是颜夙,不经意间早已受了内伤,再加上方才那一坠,身子有些承受不住。而肩头上的伤口也加深了,疼得秦玖皱了皱眉头。她抹去了唇角的鲜血,强行压下胸臆间再次汹涌而上的想要吐血的欲望,朝着颜聿愧疚地一笑,“王爷,对不住,将你的衣服弄脏了。回头,我赔你一件更好的。”
她说着,便撑起身子想要从颜聿身上爬起来。颜聿躺在地上,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那目光中似乎带了钩子,又似乎含了糨糊,要将她钩住、黏住一般。他并没有说话,但是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秦玖以为颜聿要她手中的绣球,遂伸手将绣球递到了他面前,嫣然笑道:“王爷,给你绣球。”说着,她将绣球放在了颜聿身上。
枇杷早已快步奔了过来,他蹲下身子,使劲把颜聿的手臂掰开,这才将秦玖从颜聿身上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