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安王府,处于软禁之中的苏挽香,此时却并没有感觉到欢欣。
屋内琉璃灯散发的白亮的光芒映在她脸上,白净的脸上隐约泛起一抹清冷之意。徐徐微风轻摇着树影,发出轻微的声响。或许是因为屋内人的神色阴冷,所以这温暖屋内的气氛似乎也跟着冷了几分,透着难以捉摸的阴暗。
翠兰在门口探头探脑,见玉冰和粉雪都不在,这才回身走到苏挽香榻前,施礼说道:“主子,王爷待您倒真是情深意重,就连这种欺君之罪都犯下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觉得,以前,就是以前,几日前,王爷可曾对我这般深情?”苏挽香扫了翠兰一眼,慢慢问道。
翠兰皱眉想了想,“以前,几日前,王爷对姑娘也不错啊!只是,这几日,似乎对姑娘更好了而已。”
“是啊,他如今越是待我好,我心里便越是难受!”苏挽香梦呓一般说道。
翠兰看了一眼苏挽香,她不是特别明白苏挽香为何会这么说。这样的好,曾是苏挽香梦寐以求的,她果然也得到了。那样的温柔浅笑,那样的轻言慢语,那样的体贴周到,她只不过是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头得到的罢了!
想起这种原因,苏挽香的脸色便越加阴沉,心中便好似被深秋的霜打了一般,有些凉森森的难受。她伸出手,抓紧了手中的锦帕,将那锦帕揉成了一团。
她很欢喜他这么对她,可是她却并没有幸福的感觉。
“无论如何,主子您总算逃过了一劫,这说明王爷对您是真心的。当初,我们哪里想得到苏青竟会倒了,幸而主子没有顶着他的名头受了株连。”翠兰宽慰道。
苏挽香却对这个并不在意,就算受了株连,她也有的是办法逃出生天。
“我有孕的事情,是不是传遍京师了?”苏挽香伸指在桌角上一捏,寒浸浸地问道。
翠兰点了点头,“昨儿个王爷命人传出去的,现如今该是传遍丽京了吧。”
苏挽香慢慢松开了桌角,重新又拿起帕子揉来揉去。她忽然问道:“今儿是八月几日了?”
翠兰扳着手指算了算,“今儿已经八月十二了,很快便要过中秋节了。”
苏挽香闻言,悚然一惊。
翠兰心中也是有些怪异,只是她想的却是,苏挽香嫁过来才半月多,这就传出有孕,似乎有些不妥当,但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苏挽香想的却不是这个,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到八月十五了啊!
“翠兰,明日,无论如何,我也要设法出府一趟。”苏挽香咬牙说道。
“王妃,夜宵已经好了,奴婢们端进来吗?”竹帘外传来玉冰的声音。
苏挽香捏紧帕子的手慢慢松开,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孤高淡然的表情。
翠兰已经走过去打起了帘子,玉冰和粉雪端着燕窝漫步走了进来。两人将燕窝放到桌案上,粉雪含笑道:“王妃此刻身子不比以前,想吃什么就尽管吩咐奴婢,王爷吩咐了,不管王妃要什么,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都要为王妃弄到。”
苏挽香唇角含笑,淡淡点了点头。
玉冰施礼道:“天儿不早了,奴婢们不敢再来打搅王妃,碗碟就待明早再收,王妃用罢早点歇着吧。”
两人说完便退下了。
苏挽香盯着这碗燕窝,想着这本是颜夙给那个人的,心头愤恨之气又升了起来。可随即想到,若没有占着这个身份,怕是这个也得不到,心中又觉得释然了些。
京中隐约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是苏青这些年走私囤积了大笔银两,数目之巨大堪比国库。在天牢之中的苏青不肯将这笔银两的去向说出来,他对安陵王颜夙忠心耿耿,那笔银两定是为了安陵王以备不时之需的。至于这不时之需是什么事,有心人都是猜得出来的。也有人说,贪墨银两的或许不是苏青,而是安陵王,他只是替安陵王顶罪的。总之,在苏青之案后,颜夙成为了京中的焦点人物。
这日,秦玖乘坐马车到了无忧居。
秋意渐浓,无忧居后院内的秋海棠开得如火如荼,香气宜人。
兰舍看到秦玖到来,忙打发人摆了一桌的精致小菜,然后将闲杂人都屏退。他为秦玖斟了一杯菊花酒,推到她面前,笑道:“九爷,这菊花酒极清淡,可要饮上一杯?”
秦玖嫣然笑道:“不了,我饮茶即可。兰儿,宫中可来了消息?”
为了避免有人怀疑到蔡供奉,所以宫中的消息每次都是通过兰舍这边转到秦玖处。
兰舍点点头,从衣襟中掏出来一封信笺。秦玖接过来,凝眸看完,双眉深蹙了起来。颜聿说得确实没错,庆帝心中确实有心结,而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