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似乎极其意外,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朕能在今日收到白皇后的贺礼,当真是意外,只是不知,这份礼到底是什么?”他的目光掠过秦玖,却见她手中除了厚厚一沓子宣纸,并无他物。
秦玖微微一笑,对庆帝道:“正是我手中这些画像,请陛下过目。”
太监总管李英将秦玖手中的画像呈了上去,放在了庆帝面前的桌案上。
庆帝的目光从一张张画像上掠过,眉毛好似受惊般一跳,握着画像的手指关节苍白突出,竟是微微发起抖来。
这是一个从刚刚诞生之日,一直到长成了少年的男子的画像。每一张都栩栩如生,宛若那人便在眼前。一直到了最后几张,他看出来这是秦非凡的画像。他不敢相信的是,那第一张所画的刚诞生的男娃的样子,竟然和他记忆中白皇后所生的那位皇儿的模样重合在一起。那个孩子在诞生的当日便绝了气息,那最后的模样一直印在他的脑海中,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他不能忘怀。他的目光掠过每一张画像最后的题字,竟然都是白皇后写给皇儿的。
“陛下,可还记得白皇后曾为您诞下一位皇子吗?”秦玖慢慢问道。
庆帝颤着声音道:“朕自然记得。只不过,那名皇儿命薄,已经不在人世了。”
“陛下可能不知,当年白皇后诞下的,不是一个皇子,而是两个。因为在怀孕之时被人下了药,其中一子产下来当日便没有了气息。另一个孩儿也是胎里带毒,眼见得也是面临早夭,白皇后便将他托付给了司徒珍,让他带出了宫去医治,因怕有心人暗害,白皇后不得不隐瞒了自己生下双子的消息。又不知最后能否医好,白皇后怕陛下知晓后再增伤悲,所以没有告诉陛下。后来,经司徒珍派人在江湖上四处寻找游医,终于在他十多岁时解了他的毒。白皇后本想着在三年前陛下生辰那一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的,可未曾想到,那一年,白皇后便出了事,她没有机会将这件事面禀陛下。其后,白皇后一直沉冤,我更不敢将此事禀告陛下,求陛下恕罪。”
秦玖的话不亚于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被这件事惊呆了。殿内的气压瞬间好似低到了极点,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屏着呼吸。
庆帝急促喘息了几下,攥紧了手,“这么说,你画上的秦非凡便是朕的四皇儿了?”双子中早夭那一个,为三皇子。
秦玖点了点头。
“他自小在司徒家长大,取名司徒逸,也就是颜逸。白皇后每年都会派人到司徒家为他作一幅画,就是陛下手中那些画。陛下,若说犯了欺君之罪的,不是四皇子,而是微臣。是我让他假冒秦非凡的身份来应考的,那时,白家之案还未昭雪,我不敢向陛下禀告他的真实身份,不得已让他假冒了秦非凡的身份。请陛下责罚微臣,但请赦免四皇子之罪,因他自小根本不知自己身世,也是微臣最近才告诉他的。听闻有人说他是司徒珍之孙,所以在白家之案中徇私枉法了,这一点请陛下明察,四皇子他自小耿直,白家之案皆有案卷在册,证据确凿,有没有徇私枉法,陛下自可派人去查。”
秦玖一席话说完,大殿内一阵死寂。
片刻后,有人出来说道:“陛下,倘若秦非凡确系陛下四皇子,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陛下,臣恳请陛下派人到牢中将秦大人释放出来,由御医会诊,以确定秦大人是不是陛下的皇子。”
一些官员反应过来,一一上前进谏。
庆帝点了点头,即刻派人到牢中去将榴莲带了过来。
当身着囚服的榴莲进来时,盛宴已经进行到一半,众人却都无心饮宴,目光都落在了榴莲身上。在这一刻,众人惊异地发现,这个少年那双清澈至极的双眸,以及眉间落落的英气,和白皇后确实很像,当初,他们怎么就无人看出来呢?!
“陛下,我知晓御医自有法子验证颜逸是不是陛下的血脉,恳请各位御医验证。”秦玖清声说道。
庆帝点了点头,随同众位御医一道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秦玖慢慢退回到座位上,在尚楚楚身畔落座。
“秦姐姐,这是真的吗?非凡他是四皇子?他是白皇后的孩子?”尚楚楚伸手抓住秦玖的手腕,有些紧张地问道。
秦玖盈盈浅笑,“是的。”
“这么说,他的欺君之罪是不是可以赦免了?”尚楚楚高兴地问道,她高兴的不是榴莲是皇子的身份,而是他终于不用再坐牢了。
秦玖含笑握紧了尚楚楚的手腕,笑道:“无论他是皇子,还是平民,楚楚都不会嫌弃,对吗?”
尚楚楚脸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尚思思忽然将手中酒盏在桌案上重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