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笑了笑,“原来你这些年到处云游,就是为了躲那位郡主的追踪啊,要不,我给那位郡主传个信?”
楚凤冷一拍桌子道:“你敢!”一看秦玖眸中的笑意,立刻放柔了声音,“你说云韶国三公主烧伤了是吧,那我马上收拾行囊,过去诊治,如何?”
秦玖笑着点了点头,招手带了黄毛随着楚凤冷下楼去了。
一路上,楚凤冷一直在念叨着,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便是:一是救了槃国郡主那位煞星,二是救了秦玖这位白眼狼。
两人抵达严王府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楚凤冷随着秦玖入了尚楚楚暂居的房屋,一进门便不客气地吩咐道:“灯光太暗,这样如何查看伤者伤势,多点几盏琉璃灯过来!”
昭君见状,忙吩咐侍女点燃了数盏琉璃灯,挂在屋内各个角落,照得屋内犹若白昼。
尚思思已经苏醒了过来,正和岳敏一道守在尚楚楚的床榻前,她脸色沉静,看上去比方才要平静多了。
岳敏早已起身见礼道:“阁下想必便是神医鬼吏愁,我们三公主一条命便交到神医手中了。”
楚凤冷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室内的一众侍女和岳敏、尚思思,指着一侧的枇杷和秦玖道:“你们两个人留下,其他人出去!”
尚思思望了眼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机的尚楚楚,有些忍耐地说道:“这是我的妹妹,还请神医让我们留下来,我们绝不会妨碍神医为妹妹诊治。”
楚凤冷瞥了尚思思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留下也可以,退到我十步之外,本神医在医病时,不想看到十步内有闲杂人。”
岳敏和尚思思闻言,向后连退十步,恰好退到墙边,身子贴紧了墙壁。秦玖晓得是楚凤冷故意整人,别看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可一旦医病,便严肃得让人害怕。
楚凤冷用特殊的药水净了手,他先是诊了尚楚楚的脉息,又查看了尚楚楚身上的伤势,眯起了眼睛,瞥了眼秦玖,以唇形对秦玖道:“烧得比你当年要轻多了。”说着,他命药奴从药囊中取出许多珍贵的外敷药物来。
尚楚楚脸颊上的肌肤和肩头上的肌肤粘连在一起了,原本一直歪着头,宫里来的御医谁也不敢动。楚凤冷眯眼细细查看了一番,秦玖心有灵犀地从他的药囊中掏出来一把尖尖的刀子。
他拿着刀子在手中晃了晃,明晃晃的灯光下,那刀子的寒光映得人心中发慌。
“你要干什么?”尚思思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有些惊慌地问道。
楚凤冷面色不改,冷冷说道:“出去!”
“你告诉我你拿刀子要做什么?”尚思思冷声问道,虽然知道这人是神医,可是给人医病忽然掏出刀子来,她自然是有疑惑的。
楚凤冷手中刀光一闪,那把尖刀便扎在了尚思思身侧寸许的墙壁上。
秦玖快步走到尚思思面前,低声道:“二公主,三公主脸颊上的肌肤和肩头上的肌肤粘连在一起了,若是不用刀子割开,日后,三公主便只能歪着头看地面,无法看到天空了。楚神医已经动了怒,请二公主先暂避一下,否则,若是楚神医甩手不干,只怕我也请不回来了!”
尚思思沉默片刻,终于哼了一声道:“他最好能医好楚楚。”说完便甩帘子出去了。
秦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楚凤冷身边,枇杷娴熟地为他递上他需要的刀剪和药物。秦玖细心地为尚楚楚身上的烧伤擦药。当年,她躺在那里时,就是枇杷襄助楚凤冷完成对她的医治的,而她,身为受害者,很清楚如何动,才能减轻伤者的疼痛。
颜聿和榴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这样的救治让人感觉惊心动魄,但看在眼里,却也是很和谐的一幕。
枇杷动作娴熟地为楚凤冷递着刀剪,似乎知道楚凤冷何时要什么,竟是那样的默契,显然这种事情,枇杷并非第一次做。
当颜聿的目光落在秦玖身上时,他眯起了眼睛。她在床榻边敛眉俯身,纤细柔美的手指小心翼翼极其轻柔地敷药,最后又用布条细细包扎好。她极其温柔专注,目光中却有着深深的痛楚,而眼角边的那颗泪痣在明亮的灯光下,愈加鲜红。
颜聿乍然觉得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样。
那一夜,当他抱着她时,他曾抚摸过她眼角的这颗泪痣,那并不是真正的泪痣,那红色是点上去的,一抹就会擦下来,而里面的泪痣,原是一个疤,他一直不知那是什么疤痕,如今终于知道,那是烧伤的疤痕!
他原以为,她躲过了那场大火,却原来没有。
一直到天快亮时,楚凤冷才将尚楚楚的烧伤处理好。有一些烧烂的腐肉被他直接剔除了出来,最后敷上了珍贵的药膏。若非被枇杷封住了心脉和知觉,只怕尚楚楚会疼得受不住。不过,等她醒来后,还是有一段时日的疼痛折磨要受的。
楚凤冷净了手,面色严肃地开了几服药方,让侍女们去熬药,最后说了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