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她也知道,他不是真心要娶她。连玉人绝不会去做无用之事,那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有许多事情,她可以隐忍。当初,她可以隐在天宸宗两年,可是,这一次,她不可能再忍那么久了。
午后,天空开始飘雪,萧乐白派人来请秦玖到他所居之处去围炉赏雪。
御风阁是天宸宗最高的一处阁楼,从此处推开窗,可俯览众山。秦玖进来时,阁内炉火烧得正旺,上面温的酒散发着浓浓的醇香。
“当真是好酒。”秦玖扫了一眼坐在窗畔的萧乐白道。
“那今日便一醉方休。”萧乐白微笑着道。
“既然是好酒,一醉方休也是可以的。”秦玖走到萧乐白身畔,看了一眼窗外,外面除了远山和皑皑白雪,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阿玖,最想一醉方休的是我。宗主要娶你,你可听说了?美人就要有主了,我心里甚是失落。”萧乐白端着酒盏,浅笑着问道。他白衣落落,看上去极是清冷。
秦玖嫣然笑道:“你不会以为,宗主是真要娶我吧?”
“阿玖,宗主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怎么你竟看不出来?”萧乐白诧异地扬眉问道。
秦玖勾唇浅笑,“你看到这窗外的大好河山了吗?宗主要的,永远不会是我。”
“你说得对,但也不完全对!”萧乐白站起身来,走到秦玖身畔,举目望向外面。
“阿玖,这一片大好河山,固然是男人梦想已久的。但是,若是没有女人和他并肩共享,怕是也没有多少乐趣。一个男人,只有当他征服了他心爱的女人,这样才算是完完整整得到了天下。否则,就算是得到了天下,也是一样索然无味!阿玖,或许不用等太久,宗主便可以带你登上至高无上的绝顶,到了那时,你一定会以能成为他的女人而自豪的!”萧乐白唇角一弯,低头看着站在他身畔的秦玖,慢悠悠地说道。秦玖乍闻此语,只觉得头皮发麻。
什么至高无上的绝顶,这似乎不该是萧乐白说的。而让她尤为感到奇怪的是,萧乐白竟如此了解连玉人。
“我记得你也说过要娶我,我想,我嫁给宗主,你并不是乐见其成的吧?”秦玖笑吟吟问道。
萧乐白闻听此言,却是微笑不语。
秦玖心中忽然一凉,一股寒意从背脊上冒了出来。她屏住了呼吸,连玉人真的不在天宸宗中吗?还是,萧乐白和连玉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想法本有些匪夷所思,但细细一推敲,却是不无可能的。
她在宗中这两年,连玉人经常会闭关练功,他到底是真在闭关,还是到了丽京城去做大司乐?那一日,连玉人在丽京城突然出现,对于她在京中的所作所为那么熟悉,她一直以为是他在宫内的眼线所见,如今想来,就算如此,哪里能将消息那么快便传给正在闭关的他。
秦玖慢慢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心中一阵阵发凉,面上却依然挂着嫣然如花的笑容,轻声说道:“还真看不出来,大司乐这么了解宗主。不过,我可没有答应做宗主的女人。至于什么绝顶不绝顶的,我更不稀罕。”
萧乐白温雅一笑道:“阿玖,当你爱的男人被宗主除掉,你就会心甘情愿!”
秦玖知道他很危险,也隐约猜到,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还是有一点惊讶。
萧乐白站在窗畔遥望远山,一袭雪衣被冬日的冷风吹得飘逸如云。这风,是这样的冷,足以让秦玖遍体生寒。但秦玖晓得,让她心中寒冷的,并非这风,而是眼前的人。
他并不俊美,但是这样凭栏而望的风姿,却是犹若谪仙。可她知道,他终归不是谪仙,而是视天下人性命如蝼蚁之人。
“大司乐真会说笑,我不懂,你所指的那个男人,是谁?”秦玖退回到桌畔,执起酒盏问道。
秦玖还是习惯称呼萧乐白为大司乐,他似乎也并不介意。
萧乐白翩然转身,信步走了过来,俯身看着她,“那个男人是谁,阿玖心中最清楚了。自然是颜聿,他终究要为了你而丢掉性命了。”
秦玖轻笑了起来,沾过了酒的唇红润艳丽,她笑得分外妖娆,“大司乐莫非是喝醉了不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我被宗主软禁在天宸山,无人知晓,自然也无人会为我而亡。”她已猜到萧乐白便是连玉人,自然知晓他每句话都不是随意说的,她想知道,他这句话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玄机。
“告诉你也无妨。你和宗主的婚事,已经被人秘密传了出去。关注你的人,自然会知道这个消息,你说,他会不会赶过来?”萧乐白的声音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听在秦玖耳中,却分外沉重。
“所以,宗主已经派人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就等着有人来救我?然后,再一网打尽?”秦玖唇角依然挂着笑意,仿若对此毫不在意。
原来,连玉人搞出来这样一场喜事,却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