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笑得眉眼弯弯,猛然使劲,恶少疼得顿时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还敢不敢再捣乱?”秦玖慢条斯理地问道。
恶少忙道:“不敢,不敢,不敢了。”
秦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脚来,冷声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恶少慌忙爬了起来,捂着脸从人缝里钻了出去,一直跑到了无忧居门口,这才扭身吼道:“小子,老子饶不了你的。”
秦玖懒得再理他,伸出手弹了弹衣衫,漫步走到桌畔坐了下来,问道:“方才不是说要作诗吗,怎么无人将笔墨纸砚取来?”
崔妈妈哭丧着脸道:“这位爷啊,你知道得罪的这人是谁吗?他可是当朝惠妃的娘家侄儿,他爹是朝中有名的酷吏,我们得罪不起的啊!”
秦玖当然知道他是惠妃的侄儿,当年他可没这么嚣张。不过,虽然少不得要到惠妃那里解释下,但她还是下了手。看崔妈妈焦急的样子,秦玖挑眉朝着二楼努了努嘴,道:“你这妈妈是吓傻了吗?你这里不是还有尊佛镇着吗?你说说,谁敢惹他?”
崔妈妈顺着秦玖的目光朝二楼瞟去,只见二楼一间雅阁的窗子半开着,隐约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站在那里。
崔妈妈一拍大腿,笑道:“哎哟,我怎么忘了他!真是急糊涂了。你们,赶紧地将写字的用具拿过来。”几个侍女领命,开始在每个人的桌上放笔墨纸砚。
秦玖在桌前坐定,让枇杷研好墨,她将笔放到榴莲手中,笑吟吟道:“莲儿,你学问应当不错吧,今日,是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记住,一定好好作,至少要超过那个不学无术的严王。”
榴莲觉得这个任务太重了,他苦笑着道:“九爷,你听谁说奴才会作诗的?”
秦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嫣然笑道:“这么说莲儿真的会作诗了?我只是猜的。方才你也看了兰舍的舞了,想必早就诗情大发了吧!”
榴莲执着手中的墨笔,踌躇道:“但是,这是青楼,奴才没有心情作。”
秦玖唇角一勾,眯眼道:“你要真不会,我就派枇杷去府中将樱桃和荔枝带来,她们两个应该会作。”
榴莲一听,忙道:“好吧。那奴才就作了。”
榴莲沉吟片刻,便提笔在宣纸上写道:“衣衫动香香旖旎,白莲摇曳寒烟里。九天云出舒卷间,垂柳池畔拂晓时。”
秦玖随着榴莲的书写,慢慢吟了一遍,细细品味,觉得确实很符合兰舍方才的舞姿。至少,榴莲从兰舍的舞姿里,看到了兰舍的寂寞和高洁。
秦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这首诗作得确实不错!”醇厚的声音,低沉宛若琴音,却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拂来。
秦玖眉睫轻挑,只见一身白衣华服的颜聿已经走到了面前。方才被黄毛一闹,他显然又重新梳洗过了,换了这身广袖长袍,衬托得他越发挺拔飘逸,贵气逼人。他右眼角边方才被黄毛啄伤的地方,也学着兰舍贴了一块豆粒大的红钿,恰巧遮住了那点伤痕,倒也看不出来。
秦玖唇角抽搐了下,这人得多自爱才能这样?不过一点伤痕,竟然还遮住了。敢情这半天在楼上,就鼓捣这伤痕了。
黄毛原本在桌面上看榴莲写字,看到颜聿过来了,全身的毛又奓了起来,那样子,似乎准备随时都要袭击。
秦玖忙俯身将黄毛抱了起来,拍着它的头小声道:“今日你已经占了上风,若是再闹,就会吃亏呢!”黄毛恨恨地瞪了颜聿一眼,算是暂时饶过他了。
颜聿不以为然地挑眉,从桌上拿起榴莲刚写好的诗,垂眸看了一遍,遂放在了桌上,唇角轻勾道:“九爷方才打了恶霸,倒真是令人佩服。只是,这作诗,却让别人代笔,似乎不太好吧!原来,九爷也是和方才那个人一样,有勇却无才啊!”
秦玖知晓方才他在二楼透过窗子偷看她打人了,她扬眉,没将他的讥讽当回事。
下一瞬,颜聿指着榴莲写的诗,微笑着道:“你确定,就这么一首诗,就能赢得了兰舍的欢心?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表示了?譬如:金银珠宝。”在青楼要想讨得妓子们的欢心,金银珠宝无疑是必须的。
秦玖在身上摸了摸,蹙眉道:“原本是应了王爷的约,并未带多少银两。可就算我带了银两,又如何及得上王爷的财力,所幸便不出了,干干脆脆做一个风雅之人。”
颜聿勾唇轻笑,“你这句话,是堵本王的路了。也罢,既如此,本王就也只出一首诗好了。盼馨,研墨。”
盼馨上前,就在秦玖的桌面上,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
颜聿走到案前,卷起衣袖,执起墨笔,蘸满了浓墨。秦玖、盼馨等人站在桌畔观看。只见他意态悠闲,落笔如风,笔走龙蛇,